沈知微起身行礼，语气平静无波：“娘娘说笑了，臣女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哦？” 惠妃挑眉，示意宫女打开锦盒，“这是本宫兄长从南疆带回来的奇珍，据说能解百毒，沈小姐不如尝尝？”
锦盒里躺着颗殷红的药丸，散发着诡异的甜香。沈知微的目光落在药丸上，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南疆有种毒草叫 “断魂红”，制成药丸便是这副模样。
“娘娘的好意，臣心领了。” 她垂着眼帘，“只是臣女近来体寒，怕是无福消受这等补品。”
“你敢抗旨？” 惠妃的脸色沉了下来，抬手就想将锦盒砸在她脸上。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踏雨而来，龙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萧彻接过惠妃手中的锦盒，指尖捻起那颗药丸放在鼻尖轻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惠妃倒是有心，这断魂红的年份，至少有十年了。”
惠妃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妾不知……”
“不知？” 萧彻将锦盒扔在她面前，药丸滚落在积水里，晕开一圈暗红，“你兄长在南疆私贩毒物，你当朕真的不知道？”
雨声越来越大，打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萧彻挥了挥手，禁军立刻上前将瘫软在地的惠妃拖了出去。沈知微望着地上那滩暗红的水渍，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怕了？” 萧彻走到她身边，身上带着雨水的凉意。
沈知微摇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陛下早就知道？”
“朕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他拿起桌上的医书，指尖划过 “解毒篇” 三个字，“想学医术？朕让太医院的刘院判来教你。”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你不能死。” 萧彻的声音低沉而认真，“至少在粮草案查清之前，不能。”
雨停的时候，刘院判果然来了。他带来了满满一箱医书，还有一瓶晶莹剔透的药丸：“陛下说，沈小姐体弱，让老臣每日来给您请脉。”
沈知微看着那瓶药丸，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塞给那个黑衣侍卫的平安符。那时的他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那枚平安符，说会用性命来护她周全。
第五章 旧梦影
太医院的药香混着长乐宫的凝露香，在梅雨季的潮湿空气里发酵成一种奇异的味道。沈知微跟着刘院判学医已有半月，指尖被药杵磨出了薄茧，却终于能认出那些千奇百怪的草药。
这日她正在炮制一味 “忘忧草”，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笑声。是挽月，她被萧彻特许每月回相府探望一次，此刻正提着个食盒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难得的喜色。
“小姐，你看谁来了？” 挽月掀开食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桂花糕，“是张嬷嬷做的，她说这是您小时候最爱吃的。”
沈知微捏起一块桂花糕，入口的甜香却让她鼻尖一酸。张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侍女，看着她长大，去年冬天染了风寒，一直卧病在床。
“张嬷嬷的病……”
“好多了！” 挽月笑着点头，“老爷说，陛下派了太医院的人去给嬷嬷诊治，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