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烬的声音斩钉截铁,“您于十年零四个月十七天前,于‘零号项目’最终深空压力测试中遭遇不明势力袭击坠毁,被判定‘失踪,推定牺牲’。项目核心‘壁垒’智能模块因您的‘缺席’进入强制休眠,部分功能锁死,最高权限悬置。我们……从未停止搜寻。”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瘫软在地的林氏夫妇:“现已查明,林正雄、赵婉清系长期潜伏工业间谍,代号‘鼹鼠’,受雇于境外‘秃鹫’组织。事故发生后,他们利用提前获知的有限情报,第一时间伪造身份,定位并控制了重伤失忆的您,企图通过长期观察、诱导甚至未来可能的物理破解,获取‘壁垒’最终密钥及您的生物识别信息!”
“‘秃鹫’及其背后势力,在过去十年间,针对‘壁垒’及相关项目的渗透破坏尝试高达一百七十七次。他们渴望得到您,首長。”陆烬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后怕与冰冷的杀意,“您是‘壁垒’唯一认可的‘核’。”
我是核。
冰冷的金属杆在我手中似乎微微发烫。
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开始疯狂重组,不再是痛苦的冲击,而是汇成冰冷的洪流——无尽的代码、复杂的结构图、沉默运转的庞然大物、深空中的狙击与保卫战……它们本就属于我。是我的一部分。
被偷走的,不止是记忆。
是力量。是责任。是足以让魑魅魍魉觊觎、让忠诚战士不惜代价寻找十年的……国之重器。
我缓缓转过身。
手中的金属杆尖端滴下一点浑浊的奶油,落在地毯上,像一个肮脏的句点。
我看着那对给了我十年虚假温情的男女,他们在我目光下蜷缩,连求饶都发不出声音。
“林先生,林夫人。”我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经历过绝对零度的漠然,“或者,鼹鼠。”
“十年演员,辛苦。”
“戏,结束了。”
4 核之觉醒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所有直升机的探照灯同时聚焦,雪亮的光柱如审判的长矛,刺穿宴会厅残破的门窗,将我和我手中的“权杖”,映照得如同站在舞台中央。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陆烬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瘫软如泥的林正雄和赵婉清从地上拖起,他们的手臂被反剪在身后,铐上明晃晃的金属手铐。那冰冷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两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被快速带离。
宾客们惊恐地向后退缩,如同潮水避开礁石,生怕被那无形的漩涡卷入、碾碎。
“首長,撤离通道已清空,请您……”陆烬侧身,做出引导的手势。
我却没动。目光落在那一片狼藉的蛋糕上。奶油裱花坍塌,露出里面粗糙的海绵胚子,就像这个精心编织了十年的谎言,脆弱得不堪一击。
“陆大校。”
“在!”
“今天之前,你们是如何确认我的状态的?”我的视线没有离开那蛋糕,“‘壁垒’休眠,密钥未激活。你们靠什么坚持了十年,‘推定牺牲’而非‘确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