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那只更大,镶的是价值连城的红宝鸽子血。姐姐这只却是镶的珍珠,倒是很……素雅呢。”
钟莞宁果然受不得激,当即拔下簪子丢在地上。
“什么劳什子,我才不稀罕!”
待她气冲冲离开,我捡起金簪,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翠屏不解:“小姐,老夫人也给您添了嫁妆,我们何必捡她不要的东西呢?”
我轻拍拍她的肩,笑道:“傻丫头,这可派得上用场呢。”
第七日。
皇帝终于想起钟家还有一个女儿,晚间来了我宫里。
我穿着鹅黄宫装,弯月髻上除了一朵芙蓉花,便只插了那只赤金簪子。
“臣妾见过陛下。”
盈盈拜倒,低眉婉转。
正是周彻从前最喜爱的模样。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起来吧。”
“你头上这只发簪,朕瞧着仿佛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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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抿唇角:“是阿姐怕臣妾丢人,特意送来的。臣妾的首饰都太过寻常,有这支簪子才足以面圣,臣妾很是感激呢。”
周彻伸手抚过我的鬓发,笑得漫不经心。
“一支簪子而已,有什么稀奇。”
男人温软的薄唇覆上来,浓郁的龙涎香兜头兜脸将我罩住,喑哑的嗓音再度响在耳畔。
“朕观你容色娇艳,更胜簪上珠宝。”
一室春情。
周彻缠绵到夜半才消停,次日起来险些误了上朝的时候。紧接着便是流水一样的赏赐,锦缎华服宝钗玉饰尤其多。
传话的小太监谄媚道:“陛下传话,若还有不够的,才人尽管说。今后再不用羡慕旁人。”
“陛下还说,现在您与长姐平起平坐,不必再事事都听她的了。”
用一支簪子换周彻怜惜,划算得很。
还未等来钟莞宁上门挑事,却是先等来太后的传召。
她老人家刚刚为国祈福回来,不休整一二就急着见我,绝对没什么好事。
果然,一进永寿宫就见太后面沉如水:
“你可知罪?”
我应声跪地,恭恭敬敬:“臣妾不知,请太后赐教。”
太后冷哼:“皇帝一向勤勉,宣了你一次就连上朝的时辰都忘了。你还敢同哀家装什么天真无知?”
前世,钟莞宁便是从此处开始被太后厌弃。
我掷地有声:“太后明鉴,陛下是险些耽误了上朝不假,却不是为了臣妾。”
“而是为了太后娘娘!”
迎着她审视的目光,我从袖中取出一个暗红绣梵文的布袋。
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一串佛家的七宝琉璃手串。
太后一愣。
“昨夜陛下臣妾宫中,愁眉不展。说是太后为国祈福而归,不知送何礼物接迎。”
“臣妾从前偶然寻得这七颗宝珠,便借花献佛给了陛下。”
“陛下是为您连夜串制佛珠,这才起得晚了些。”
我双手呈上手串,日光斜斜泼洒进来,照得宝珠光晕流转。
上辈子我借着读心术,早已吃透了宫中每个人。
太后笃信佛法,又因曾经不得已将皇帝送给他人抚养,母子之间隐有隔阂,一直渴盼温情。
她果然大为惊喜,拿起手串反复把玩,肃穆的神色缓和许多。
“这当真是皇帝亲自做的?”
“臣妾不敢撒谎,太后若不信,一问陛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