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 南京的秋与北京的雪
九月的南京，满城都是银杏叶的味道。苏晚拖着行李箱走进南京大学的校门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陈漾发来的：“爷在军训场地等你，带了冰镇西瓜。” 他最终还是没考上南京大学，去了隔壁的东南大学，说这样就能天天来“视察”她的学习情况。苏晚站在香樟树下笑，阳光透过树叶落在手机屏幕上，照亮了未读消息里的另一条——林砚舟发来的：“北京今天下雨了，你那里呢？” 她犹豫了很久，回了个“晴”。 大一的生活像被按了快进键。苏晚加入了文学社，每周三晚上在活动室读诗，读到拜伦的句子时，总会想起高中操场的阳光。陈漾几乎每天都来找她，有时是在图书馆楼下递杯热奶茶，有时是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唱跑调的情歌，引来一群人围观。 “陈漾你能不能正常点？”苏晚把他拽到角落，看着他被吉他弦磨红的指尖，“你再这样，我就申请换宿舍了。” “换呗。”他满不在乎地弹了个和弦，“反正东南大学到南京大学，就隔着三站路。” 万圣节那天，文学社办假面舞会。苏晚穿了条白色连衣裙，戴了个蝴蝶面具。有人从背后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递来一杯橙汁。她回头时，看到一个戴枫叶面具的男生，手里拿着本《拜伦诗选》。 “苏晚？” 林砚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有点模糊。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橙汁在手里晃出涟漪。他是来南京参加学术交流的，说顺道来看看她。 他们在舞池边站了很久，没怎么说话。舞曲换成《月光奏鸣曲》时，林砚舟伸手邀请她跳舞。他的指尖很凉，像高中那年落在他发梢的梧桐絮。苏晚的裙摆扫过他的皮鞋，面具下的呼吸变得很重。 “你好像瘦了。”他说。 “你也是。”苏晚盯着他领口露出的银链，枫叶吊坠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舞跳了一半，陈漾突然闯进来。他没戴面具，脸上还沾着颜料，显然是刚从社团活动赶过来。“苏晚，我……”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她和林砚舟交握的手，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林砚舟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我该走了，明天一早的火车。”他把《拜伦诗选》递给苏晚，“这个给你，上次在图书馆没还你。” 苏晚翻开书，发现里面夹着她高考前写的那封信，信纸边缘已经泛黄，但枫叶图案还很清晰。陈漾在她身后攥紧了拳头，指节敲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砚舟走后，陈漾把苏晚拉出舞会现场。南京的秋夜有点凉，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和高中那天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