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经理，再喝一杯，合同的事，咱们好商量。”
胃里的烧灼感腾腾升起，我刚放下酒杯，甲方公司的赵总又起身来给我倒酒，他油腻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蹭过我的手背。
一阵恶心，差点当场吐出来，但我又不得不忍着。毕竟这个月团队业绩能不能达标，就看今晚这单了。
我站起身，脚下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小腿微微发颤，酒劲有些上头，我端起酒杯：
“赵总，今晚咱们要是能把合同签了，这杯我就干了。”我试图拉锯，看能不能逼这个老狐狸当即签单。
对方眯着眼没接话，目光黏腻得像蛇信子，今晚尽在我身上打转了，就知道这只老狐狸没这么好对付。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仰头灌下，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总，好兴致啊。”声音如一把冰刀划破宴会厅里的嘈杂。
我浑身一僵，酒杯差点脱手。
这个声音，我死都不会认错——李暮。
分手五年，没想到再次遇见，会是此时此景。
赵总慌忙站起身，阿谀道：“李总！您怎么来了？早知道您要来，我就去门口迎您......”
我死死盯着餐桌中央的金桂玉兰，不敢回头。
木质香调漫过来，混着茅台的浓香，令我脑袋发昏。
“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没等回答，我旁边的椅子就被拉开来。李暮从容落座，西装袖口无意间擦过我的手臂，那一瞬我差点惊得跳起来。
余光里，他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冷光。
“楚小姐。”他突然侧过脸，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寒若冰川，“酒量还是这么差啊。”
我咬紧牙关没接话。
“二位认识？”赵总讪笑着插话。
李暮轻笑没接话，突然伸手抢过我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赵总，贵司那个项目听说还在我们公司法务审核中......”
李暮冷着脸，三言两语间，他就像逗弄老鼠的猫，把赵总耍得团团转，对方却只能笑脸迎合。
我看着这个酒桌上游刃有余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和记忆中那个曾为我早起去食堂打饭的少年重合。
饭局结束，我的项目毫无意外的黄了。
我站在酒楼门外等出租车，寒风吹散了些许酒意，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面前，后排车窗缓缓放下。
“上车。”李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见我僵持着不愿上车，他接着又开口道：“楚昭，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知道的，要是我不开口，没人敢给你项目。”
在蓉城，李氏集团是商会会首，他作为李氏集团如今的掌舵人，确实有这个能力。
这个月业绩完不成还好，但若得罪了他这尊大佛，饭碗不保，母亲母亲的住院费又从哪里来？
想到这里，我很没骨气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我盯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街景出神。
“怎么？今晚那杯酒我可是替你挡的，转身就不认人了？”
“李总，我的项目也被你搅黄了，就当扯平了吧。”
“楚昭，我们俩之间，什么时候扯平过？过去没有，现在也不可能。”
“李总，那您想怎样？”车内冷气十足，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