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城府极深。你听见“剁手指”的时候，他眼角的肌肉都没有一丝收缩，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东区的货，八成是他故意漏出去的，想嫁祸对家，挑起火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厉枭，你身边养了条喂不熟的狼。】
我冷静地在心里给出犯罪侧写。
抱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勒断。
我听见厉枭的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压抑不住的笑声。
那笑声里，全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兴奋和残忍。
他抬起头，看向阿森。
“听见没？千玖都替你求情了。”
他停顿了一下，话锋陡然一转。
“既然这样，这次就先记下。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阿森立刻感激涕零。
“谢谢枭哥！谢谢玖姐！”
我微笑着受了他的道谢，胃里却翻江倒海。
就在阿森以为逃过一劫时，厉枭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弟。
“把他拖出来。”
那个小弟瞬间面如土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枭哥饶命！枭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厉枭站起身，慢悠悠走到那个小弟面前，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鞋跟狠狠碾磨。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不知道？你昨晚给条子通风报信的时候，不是挺清楚的吗？”
小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疼得浑身抽搐。
厉枭却没停下，他回头看向我，笑容温柔得可怕。
“宝贝，你说得对，是得杀鸡儆猴。”
“这只鸡，就是听了你的‘好建议’，才抓出来的。”
他把这一切的血腥，轻飘飘地都归功于我。
我看着那只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呕吐感，却只能死死咽下去，脸上还要挤出兴奋又崇拜的表情。
“爷，你好帅哦。”
【恶心。】
【真他妈的恶心！】
厉枭听着我内心的咒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好像极为享受这种极致的撕裂感。
欣赏着我内心最正直的愤怒，却逼着我扮演最肮脏下贱的角色。
这不是读心术。
这是精神上的凌迟。
3
厉枭似乎对我这个“新玩具”上了瘾。
他开始频繁地带我出现在各种场合，像一个热衷于做实验的科学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表面和内心的巨大反差。
今天，他心血来潮，要带我逛街。
繁华的商业街上，我挽着他的手臂，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被奢侈品冲昏头脑的女人。
“爷，你看那个包包，新出的限量款！”
“哇，这家店的橱窗好漂亮，我们进去看看嘛！”
【黄千玖，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个警察，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获取信任。这些肮脏的钱，最终都会变成铐在他手上的铁证。】
厉枭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刷卡。
只要我开口，无论多贵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地买下。
保镖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后，引来路人无数艳羡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我每多花一分他的钱，心里的恶心就多一分。
走到一个街角，一阵喧闹声传来。
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混混，正围着一个卖烤红薯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