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室在走廊最深处。
钥匙插入锁孔时，我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快速走动。
我深吸一口气，转动钥匙——
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6
四张床铺中三张已经铺好，只有靠窗的下铺空着，显然是为我准备的。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只是有股淡淡的霉味，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我注意到每张床的床头都贴着一张纸条，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室友之间请使用学号互称，不要交换真实姓名。"
规则第六条。
我的床位旁边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被一块黑布严严实实地盖着。
窗台上放着三个小香炉，里面插着已经燃尽的香。
"你来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个短发女生站在门口，她手里抱着一摞书，眼神警惕。
"我是你的室友，你可以叫我0719。"她说，语气生硬。
"我是余小雨，我的学号是——"
"不要告诉我！"她厉声打断，"也不要问我们的名字。"
她走进来，把书放在一张床上，"我是第三个到的，0523和0932去超市了。你的东西……"她指了指我床下的储物箱，"里面有必需品。"
我蹲下打开储物箱，里面有一套洗漱用品、床单被套和一个应急灯。
所有物品都是蓝色或白色包装，没有红色。
"记住守则，"0719说，"尤其是关于镜子的那条。"
她指了指被遮盖的镜子，"凌晨1:15到1:30绝对不能看镜子，其他时间也最好别看。"
"为什么？"我问。
0719的眼神飘向衣柜，又迅速移开："因为，它们会通过镜子进来。"
7
傍晚，我决定去超市买些日用品。
0719，我现在知道她叫林柚，尽管按规定我们不该知道彼此的名字。
她警告我不要独自去，但我实在需要一些私人用品。
校园超市在主教学楼地下室，走下楼梯时，灯光越来越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超市门口站着两个穿红色鞋子的学长，他们看到我，立刻露出夸张的笑容。
"新生？需要帮忙吗？"其中一个问道，声音甜得发腻。
我低头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心跳如鼓。
超市内部比想象中大得多，货架排列得密密麻麻，像是某种迷宫。
商品分类很奇怪——"可食用"、"可能安全"和"不建议购买"。
我在"可能安全"区拿了些饼干和矿泉水。
又去拿牙膏时，发现架子上有两种包装：蓝色和红色。
红色包装的牙膏价格便宜得多，但我想起规则第五条，果断选择了蓝色的。
"明智的选择。"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我转头，看到柜台后的老人正盯着我，他的眼睛一只是浑浊的白色，另一只却异常明亮。
"红色的是给它们用的。"
他低声说，"用了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
我结账时，老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住哪栋楼？"
"4……4号楼。"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老人的表情变了："404？"
他松开我的手，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布袋，"拿着，放在枕头下面。不要问是什么。"
布袋和早上林柚给我的很像，但更沉，闻起来有铁锈味。
我道谢后匆匆离开，出门时那两个红鞋学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女人，她正盯着超市门口，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