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滴在石头上。

那串梵文,

轻轻闪了一下。

像在眨眼。

它认得我。

不是詹鸣震。

是——

赵守真。

那个在1907年,用断指刻下血令,然后被一刀刺穿胸膛的道士。

而刚才那个男人……

他也记得。

他不是来还文物的。

他是来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录音进度条,还在走。

我低头。

看见自己断掉的指头。

落在地上。

像一块烧焦的木头。

从今天起。

我和他。

只能活一个。

要么我死。

要么他死。

这百年不散的——

血。

是守护百年承诺的誓。

我不能让他带走这里最珍贵的文物。

2 2 血影迷踪

档案室的铁门,锈了。

我用残指撬开第三块松动的砖。

风从墙缝钻进来,带着沙,刮在脸上像前世的刀在割。

空调早停了。

霉味混着旧纸的腐气,堵在喉咙里。

我摸到C-17柜,斯坦因卷宗,1907。

照片在手。

泛黄。

模糊。

道士背影,弯腰,往岩缝塞东西。

我看不清脸。

但那就是我。

我咬破左手指尖。

血落在照片背面。

渗进去的瞬间,纸面纹路微动。

像有东西在下面活了。

墨痕浮现。

一道。

两道。

是手。

断指的左手。

正把经卷推进岩壁暗格。

那手指的断口,和我一模一样。

角度。

长度。

连指甲缝里的裂纹都一样。

我呼吸停了。

梦里千遍的画面,现在,在血里醒了。

我抖着手掏出手机。

只剩1%电。

咔。

闪光灯亮的刹那——

「啪。」

屋里的灯,全亮了。

我猛地回头。

门边站着邹延。

西装笔挺。

金丝眼镜。

嘴角一点笑,像刀划出来的。

「堂堂工作人员,跑来这里偷东西?」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声在空库房里回荡。

我没动。

举着手机的手悬在空中。

照片上的血痕,在灯光下慢慢干涸,像一条退潮的河。

他停在我面前。

低头看那张照片。

眼神变了。

不是惊讶。

是确认。

他早就知道这血能显影。

只是没想到我的血也能。

「你想找什么?」他轻声说,「对了,听说你能梦见一些事情?」

他抬起左手。

断指。

对着照片比对。

「这手,」他说,「是我的。」

我笑了。

血从指头滴下来,砸在卷宗上,像印章。

「你的?」

我声音哑得不像人。

「那你告诉我——」

我举起手机,那张模糊截图还在:

他断指,梵文,血光。

「这血,是谁的?」

他盯着那图。

嘴角抽了抽。

「你删不掉的。」我说,「只要我还在,证据就还在。」

他忽然笑了。

温柔的像兄长。

「詹鸣震,」他说,「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