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抓获！”有人喊。
我被按在地上，菩萨像被夺走。
他们说我盗掘、私藏、精神失常。
邹延要的不是抓我。
是要用这场“审判”，把我的发现，变成他的战利品。
我被放出来时，天快亮了。
手铐刚摘，手机就震动。
云端备份完成。
“梦中坐标”文件夹，已同步。
我推开公寓门。
锁没坏。
床头空了。
那把青铜刻刀，不见了。
我站在浴室前。
镜子上，水汽凝成一行字：
「你的梦，是我的导航。」
我盯着那行字。
没擦。
只是转身，把手机扔进下水道。
我知道这是谁干的。
邹延。
他不只想要经书。
他想用我的脑子，替他寻宝。
这样他就不用自己动手。
然后他，拿走一切。
我不能睡。
一闭眼，梦就来。
梦里全是血。
全是洞。
全是我在藏东西。
第二天，我去了研究院。
公共电脑。
登录。
敲字：「第328窟菩萨头像造假证据」
打开一堆论坛帖。
我盯着屏幕，眼神涣散。
像疯了。
保安在监控室里笑：「这人完了。」
我走了。
他们以为我放弃了。
可我真正要去的地方，从不在梦里。
我翻墙。
去赵老家。
他住郊区老楼，三楼。
门开一条缝。
他手抖得拿不住茶杯。
「465窟……」他声音压得极低，「金刚舞女……脚下是空的。」
他抬头看我。
眼白发黄。
「1983年，我们五个人进去。」
「出来时，三个疯了。一个跳了崖。」
「我活下来了。」
「因为我发誓，再不碰那幅画。」
我看着他颤抖的手。
他知道那画里有东西。
不是文物。
是诅咒。
我走了。
夜里十一点。
465窟。
封了。
铁门焊死。
我撬开通风口。
钻进去。
壁画上的金刚舞女。
赤足。
脚心朝外。
掌纹清晰。
我咬破残指。
血滴在她足心。
一滴。
两滴。
「咚。」
石板下，有回音。
石板弹开。
暗格里，一卷经。
《金刚经》残卷。
我把它塞进怀里。
刚一转身。
黑影从背后扑来。
刀光一闪。
左臂——
撕裂。
血喷出来。
我踉跄后退。
血点甩在对面岩壁。
忽然——
血不往下流了。
它在爬。
顺着石纹，蔓延。
勾线。
成图。
一幅完整的洞窟结构图。
弯曲的通道。
交错的支洞。
中央，三个字：
焰摩迦。
我盯着那图。
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差点失声大喊。
这是地图。
我的血。
正画出前世最后的记忆。
每流一次血。
就多画一笔。
每伤一次。
就离真相近一步。
可代价是——
我快流干了。
我靠在墙上。
血顺着胳膊往下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