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尖叫着后退,后背撞到了床沿,摔倒在地上。地上的青砖冰凉,透过薄薄的裤子传到皮肤上,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挣扎着爬起来,再往窗玻璃上看时,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流,留下一道道水痕,像是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可手腕上那几道被奶奶抓出来的红印还在疼,玻璃上那道暗红色的痕迹也还在 —— 那不是雨水,是血!我赶紧跑过去,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钻进我的鼻腔。
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难道是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可那血腥味是真实的,那张脸的细节也是真实的 —— 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痣,像一颗黑色的米粒,嵌在苍白的皮肤上。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哼了一声,我赶紧爬起来走到床边。她还在昏迷中,可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嘴里喃喃地念着:“红痣…… 红衣服…… 井里…… 冷……”
井?我突然想起王婶说的,奶奶提到过曾祖母把人推到井里。老宅的院子里确实有一口井,在枯树的旁边,小时候我还在井边玩过,后来奶奶说井里的水不干净,就用一块石板把井口盖起来了,还在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
那天夜里,我再也不敢合眼。我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剪刀 —— 那是我从厨房找到的,刀刃有些钝,可至少能给我一点安全感。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可风却越来越大,枯树枝刮着窗户,发出 “砰砰”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门。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雨停了。我打开门,院子里一片狼藉,枯树枝掉了一地,石板路上积着雨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我走到枯树下,看向那口被石板盖住的井。石板上的大石头还在,可石板的边缘却有一道新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动过。
我蹲下身,想把石板掀开,可刚碰到石板,就听见身后传来王婶的声音:“阿栀,别碰那口井!”
我回头,看见王婶端着一盆衣服从屋里出来,脸色比昨天更差了,黑眼圈很重,像是一夜没睡。“这口井邪门得很,当年你曾祖母就是在这井里没的,后来你奶奶就把它封了,说谁碰谁倒霉。”
“曾祖母是在井里没的?” 我愣住了,昨天奶奶明明说曾祖母把人推到了井里。
王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我也是听老一辈人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去镇上找个医生给你奶奶看看,别在这井边待着了。”
我觉得王婶有事瞒着我,可她不肯多说,我也只好作罢。吃完早饭,我就骑着王婶家的电动车去了镇上。镇上的卫生院很小,只有一个老医生,头发都白了,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
我把奶奶的情况跟老医生说了,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开了几副中药,说:“你奶奶这是中风后遗症,年纪大了,情绪容易激动,你多陪陪她,别让她受刺激。”
“医生,我奶奶总是说些奇怪的话,还说有人要找她,这也是中风引起的吗?” 我追问。
老医生推了推老花镜,眼神有些复杂:“老年人有时候会出现幻觉,尤其是生病的时候,你别太在意,多跟她聊聊天,分散注意力就好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家那老宅,是不是在巷子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