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的是,这东西一离开地面,院子里那点熹微的晨光好像瞬间暗淡了。
风也停了。
老槐树的叶子一动不动。
整个院子死寂一片,只剩下我手里那东西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土腥气和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味。
二叔的脸唰一下白了,手指着我脚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帮工都僵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恐惧。
我低头,看着那半截埋在土里的诡异物件,心里那点不以为然彻底消失了。
刚才那声闷响,绝不是普通石头能发出的。
那像是…敲在了一口空棺上。
2 凶物初现
院子里那死一样的寂静,压得人胸口发闷。
我扔下铁镐,蹲下身,用手指拂开那物件表面的湿泥。
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激得我汗毛倒竖。
泥土下露出的,是更深的黑色,质地细密,却沉重异常。断口处能看到木质的纹理,但比任何木头都沉,都冷,像是浸透了阴寒的井水。
更多的诡异刻痕显露出来,扭曲盘绕,不像字,也不像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这…这是啥晦气东西!”一个帮工壮着胆子凑近看了眼,立刻嫌恶地退后两步。
“快…快扔回去!填上!”二叔的声音尖厉得变了调,脸色惨白如纸,像是见到了索命的无常。
他慌慌张张地想去抢我手里那半截东西,又不敢真的触碰。
“不能扔。”我挡开他的手,职业习惯让我强压下心里的寒意。
瓦匠祖师爷传下的老话里,不是没提过这种地下挖出的邪门物件。胡乱处置,只怕招来更大的祸患。
我忍着那刺骨的冰凉,小心翼翼地将周围泥土刨开。
这东西埋得并不深。
很快,它的全貌显露出来——是一块一尺见方的黑色木牌,厚约两指,断裂的只是边角。
它通体漆黑,正面刻满了那种扭曲诡异的符文,深深凹陷,像是用烧红的铁条烫刻进去的。
翻到背面,我呼吸一滞。
背面没有符文,只有一道深深的刻痕,从上到下,将木牌几乎劈成两半,裂口狰狞。
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劈砍过。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裂口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干涸的痕迹,像是渗进去的血。
“镇…镇物…”二叔哆嗦着,终于把话说全了,“这是镇邪用的东西!谁把它劈了?!这是要闯大祸啊!”
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帮工脸上彻底没了血色,互相使着眼色,脚步悄悄往后挪。
动土挖出镇物,本就是大忌。
挖出的镇物还是被破开的,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我盯着那裂口深处的暗红,那股子陈腐的血腥气混合着土腥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胃里一阵翻腾。
爷爷的手札里似乎提到过类似的东西,语焉不详,只用了“大凶”二字形容。
“今天…今天先到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各位辛苦了,工钱照算,先回吧。这事,谁都别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