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甜的气息，像一把钩子，勾起了我所有的饥饿和委屈。
我看着她清澈的、满是担忧的眼睛，那是整个昆仑墟，唯一一双不曾用鄙夷和轻蔑看过我的眼睛。
我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咬了一口。
很甜。
甜得，我想流泪。
“灵儿，”我低声说，“谢谢你。但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师尊……不喜欢。”
我不希望，这唯一的光，因为我，而被熄灭。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将另一只灵薯也塞给我，才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雨幕中。
我不知道，黑暗中，一双眼睛，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那双眼睛里，没有平日的悲悯，只有一片冰冷的、彻骨的寒意。
3. 你的关心，是她的催命符
三日期满，我被允许回到自己那间位于昆仑墟最偏僻角落的茅屋。
经脉的伤在师尊“仁慈”的治疗下已经痊愈，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痒感，却时时发作，提醒着我，谁才是掌控我一切的主人。
当晚，师尊没有召见我。
这是极不寻常的。
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不安，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五脏六腑。
这不安，与我自己无关，全都系在那个雨夜，为我撑伞的少女身上。
第二天清晨，我推开门，看到玄清道君就站在我门外的桃树下。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仿佛与身后的朝霞融为一体。
“沈渊，”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似乎，很关心那个外门弟子。”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弟子……不懂师尊的意思。”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么？”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任何暖意，“为师昨日见她照料灵草时，不得其法，险些毁了一株千年血珊瑚。为师想，或许她需要一些‘指点’。”
“指点”二字，他咬得极重。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比谁都清楚，他的“指点”意味着什么。
“师尊！”我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和乞求，“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与她无关！”
“哦？”玄清道君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你真的很关心她。”
他欣赏着我的恐惧，就像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一个外门弟子，竟能让你这个心如死灰的徒弟，泛起如此大的波澜。这让为师很好奇。”他缓步向我走来，伸出手，用冰冷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
“别怕，沈渊。”
“为师只是去‘指点’她一下。”
“当着你的面。”
他转身，向着外门灵草园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僵在原地，四肢冰冷。
我明白，他不是要去惩罚林灵儿。
他要去杀人。
用最残忍的方式，当着我的面，亲手掐灭我世界里，那唯一的一点光。
你的关心，是她的催命符。
这句话，化作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4. 桃花树下，谁在代我受过
外门灵草园，桃花开得正盛。
林灵儿正哼着小曲，小心翼翼地为一株仙草浇灌着灵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