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王婆子,一双吊梢眼像钩子似的在我身上刮来刮去。
“哎呀,老李家的闺女,果然水灵!”
王婆子嗓门又尖又亮,伸手就来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我直皱眉。
“瞧瞧这身段,结实,好生养,屁股也翘,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她说着,竟绕到我身后,毫不避讳地在我臀上重重拍了两下,发出“啪啪”的闷响。
我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傻儿子“嘿嘿”地笑,直勾勾盯着我的胸脯看,口水流得更长了。
他爹,王财主,腆着肚子坐在上首,捋着山羊胡,眼神浑浊地在我脸上、身上梭巡,慢悠悠开口。
“模样是还过得去。就是不知道手脚勤快不?
可不养闲人。
娶进门,头三年得给我家添俩大胖小子,伺候好我儿子,伺候好公婆,还得管着家里那几十亩地的短工……”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下作的光。
“当然,要是伺候得好,让我满意了,也不是不能多疼疼你。”
爹坐在一旁,脸上堆着笑,竟没像往常那样拍桌子骂人,反而连连点头。
“是是是,王家老爷说得对。我这闺女,老实,勤快,肯定能伺候好少爷和老爷太太!”
那谄媚的样子,看得我心口发凉。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恶心涌上来,胃里翻江倒海。
最后,王婆子像估价牲口似的又捏了捏我的腰,对爹说。
“聘礼好说,五十两银子,再加两头猪!下月初八是好日子,就这么定了!”
爹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可爹以前醉醺醺时拍着胸脯说“我闺女,谁配得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巨大的失望和被背叛感。
我独自坐着,不知道干些什么,我有些害怕被嫁出去。
接着就开始胡思乱想。
后院那座废弃的小阁楼,成了我心头的刺。
里面有什么,爹爹那一次那么生气。
还杀人,剥皮。
阿宝总神神秘秘地说那里闹鬼,千万不能去。
鬼?
我不信。
但越不让去,越想去看看。
机会来了。
爹今天似乎接了笔大生意,高兴,喝多了酒,早早睡下。
宝也偷喝了点酒酿,睡得小脸红扑扑。
爷爷奶奶去外省“办事”了。
家里静悄悄的。
我蹑手蹑脚溜到阁楼前。
奇怪,这“废弃”的地方,周围却异常干净,门轴也没发出预想中的呻吟。
推开门,里面更是出乎意料——纤尘不染。
正中央供着一个猩红的牌位,上面三个鎏金大字刺入眼帘:
踏云仙。
脚踏青云,直上云霄的“踏云仙”?
牌位前巨大的香炉里,香灰几乎要溢出来。
旁边还有个乌木匣子。
不是祖宗?
供奉个什么仙?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
我打开匣子。
里面是一块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料子,在从破窗漏进的微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