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做点什么!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天晚上,褚墨难得地没有应酬,早早回了家。江浸月精心准备了一桌他曾经爱吃的菜,还开了一瓶好酒。她换上了一条褚墨以前夸过好看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褚墨进门时,看到餐厅暖黄的灯光和满桌的菜肴,脚步顿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讥诮,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阿墨,你回来了。” 江浸月迎上去,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想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褚墨却避开了她的手,自己将外套挂好,语气平淡:“嗯。今天不忙?”
“不忙,特意…特意给你做的。” 江浸月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强笑着,“快洗手吃饭吧,菜要凉了。”
餐桌上,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江浸月几次想开口,都被褚墨那平静无波、专注于用餐的姿态堵了回去。她心一横,放下筷子,酝酿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阿墨……” 她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哭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晚…那晚是我鬼迷心窍!我喝多了,被他们架在那里下不来台…我…我后悔死了!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哭得肩膀耸动,梨花带雨,试图去抓褚墨放在桌上的手,“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参加那种聚会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了,阿墨……”
褚墨停下了用餐的动作。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眼看向哭得不能自已的江浸月。他的眼神很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审视,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上出现的裂痕。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也没有立刻抽回手,反而任由江浸月冰凉颤抖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背。
“哭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甚至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去江浸月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她还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江浸月愣住了,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瞬间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他…他心软了?他愿意原谅她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更凶了,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阿墨…你…你肯原谅我了?”
褚墨的手指停留在她湿润的脸颊上,指腹的温度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冰凉。他微微倾身,靠近她,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他的眼神深邃,像不见底的寒潭,那潭底深处,却燃烧着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原谅?”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温柔的弧度,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冰锥,狠狠扎进江浸月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底,“浸月,别急。”
他微微侧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亲密,说出的却是最残酷的判决:
“你的‘游戏’……才刚开始。”
江浸月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眼中的惊喜和希冀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火,骤然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冰冷。她看着褚墨近在咫尺的脸,那温柔的笑容,此刻在她眼中,比地狱的恶鬼还要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