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但李县长能感觉到暗流越来越急。他照常工作,下乡调研,召开会议,批阅文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张秘书也恢复了正常工作,但李县长注意到她时常神情恍惚,接电话时总是压低声音。他知道,对方还在给她施压。
周五下午,李县长突然接到市委通知,要求他下周一到市委述职。与此同时,县里几个重点项目相继出现问题——环保督查突然加强,扶贫资金审计提前,就连已经审批通过的道路建设也被叫停复查。
周六早晨,李县长决定去青峰山项目现场再看看。车刚出县委大院,他就注意到有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小刘,绕到老城区转一圈。”他对司机说。
司机心领神会,拐进了一条小巷。那辆黑色轿车果然也跟了进来。
确认被跟踪后,李县长反而冷静下来。他让司机照原计划开往青峰山,一路上思索着对策。
青峰山位于县城西南,山势险峻,植被茂密,山脚下散落着几个村庄。旅游开发项目一期已经完工,建成了登山步道和观景平台,吸引了不少游客,带动了周边村民增收。
李县长沿着步道往上走,让司机在山下等候。他需要独自思考,理清头绪。
半山腰的观景台上,他意外地遇见了张秘书。
“县长?您怎么来了?”张秘书显然也很惊讶。
“来看看项目现场。你呢?”
张琳低下头:“我来散散心。县长,我...”她突然哽咽起来,“他们又找我了,说我如果再不肯合作,我哥哥的病就没救了...”
李县长叹了口气:“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张秘书摇摇头:“但上次通话时,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了声‘王部长’。”
王部长?县委组织部王部长?李县长心里一震。王部长是他的潜在竞争对手之一,如果他被调走或免职,王部长最有可能接任县委书记。
就在这时,李县长的手机响了。是门卫老赵打来的。
“县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昨天下午,我看到王部长的车在机关大院后面那条街接了个人上车,虽然隔着远,但看身形很像张秘书。”
李县长眉头紧锁:“什么时候?”
“大概五点左右。对了,前几天市委组织部来考察那天,我也看到王部长和周副部长在机关后院聊了很久。”
挂掉电话,李县长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张秘书,突然明白了什么。
“张秘书,昨天下午五点,你在哪里?”
张琳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我去医院拿药了。”
“有人看见你上了王部长的车。”李县长直视着她的眼睛。
张秘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县长,对不起!他们抓了我哥哥,说他涉嫌诈骗,只有王部长能救他...他们逼我承认与您有不正当关系,还让我在青峰山项目上作伪证...”
李县长扶住几乎瘫软的张秘书,让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王部长等人以张秘书的哥哥为要挟,逼迫她诬告李县长。他们承诺只要李县长倒台,不仅会放了她哥哥,还会给她安排更好的职位。
“昨天王部长找我,说如果我不配合,我哥哥就会坐牢,病重的母亲也会受牵连...”张秘书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