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下的跟踪者
周五晚上的“夜色 KTV”门口,霓虹灯把整条街染成廉价的桃红色。我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面,看她被张扬拽着走进包厢,门开的瞬间飘出劣质香烟和酒精的味道。半小时后,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从侧门出来,其中一个往张扬手里塞了个牛皮纸袋,他们碰拳时,我听见“这批货没问题”几个字。
长焦镜头的遮光罩撞到栏杆,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张扬猛地转头,我立刻蹲下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等我再举起相机,他们已经坐上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取景器里只剩下 KTV 闪烁的招牌,像一张咧开的嘴。
那个周末我没合眼。把照片导进电脑时,发现张扬公寓楼下的交易场景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很像学生会的纪检部部长。放大、锐化,再放大,直到屏幕上的像素块像马赛克拼图。凌晨四点,我把所有照片和社交账号截图整理成文档,打印机在宿舍楼道里发出“吱呀”的噪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信箱口的血痕
保卫处的信箱藏在行政楼侧面的阴影里,铁皮生锈的边缘像一排牙齿。我把信封塞进投递口时,夜风突然卷起地上的落叶,迷了我的眼。手指被信箱边缘划破,血珠渗进信封封口,在“匿名举报材料”几个字旁边晕开小红点。
走回宿舍的路上,梧桐叶在脚下碎裂,发出“咔嚓”声。我摸了摸口袋里的 U 盘,里面还有另一份东西——上周趁张扬去卫生间时,从他电脑里拷贝的文件夹。点开时,我的呼吸差点停住:全是她的照片,有些穿着校服,有些背景是她的宿舍床铺,最下面那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宝贝”。
名为“救赎”的囚笼
图书馆的角落里,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删除”键,盯了整整一个小时。如果删掉,张扬的同伙会不会还有备份?如果留下,这些照片算什么?我想起她手腕上的淤青,想起 KTV 门口她被拽着的样子,最终点了“复制”。
新创建的加密文件夹藏在相册最深的地方,密码设成了她生日的倒序。命名框闪烁时,我输入“救赎”两个字,手指在键盘上抖得厉害。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屏幕上投下惨白的光晕,文件夹图标像一只紧闭的眼睛。
凌晨三点,我躺在床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风声。枕头底下的笔记本翻开着,最新一页写着:“今天她路过香樟树下时,朝我的方向笑了。”铅笔字被眼泪洇开,晕成一片模糊的蓝。
心理转变节点
被动观察:笔记本里的“她今天穿了白色连衣裙”,到“他捏她下巴时她的瞳孔在收缩”
主动介入:从图书馆电脑前的“每输入一个字母就发抖”,到深夜调焦距时“手指在快门键上越按越稳”
矛盾爆发:加密文件夹命名“救赎”的瞬间,保护欲与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缠在一起,勒得心脏发疼
我知道自己正在越过某条线。从教学楼的阴影里,从图书馆的书架后,从 KTV 巷口的垃圾桶旁,一步步走向光里。只是这光里藏着什么,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她手腕上消失的淤青,或许是加密文件夹里永远不会被打开的秘密,又或许,是我终于敢承认——这场以“救赎”为名的冒险,从一开始就写满了我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