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旧台灯还亮着，画纸就摊在画架上。我走近一看，心里一紧——苏晓的轮廓依旧很透明，只有脸颊的雀斑还能勉强看清，她蜷缩在画纸角落，像是没力气再动。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才慢慢抬起头，红色笔迹在画纸边缘写着“别用他的笔”，字迹很淡，像是用尽了力气。
“我知道。”我小声说，怕被人听见，“可我不用他的笔，你会不会彻底消失？”
苏晓没回答，只是对着我轻轻摇头，红色笔迹又写了“他在监视”。我环顾四周，没看到监控，却想起陈舟昨天走时，特意看了一眼画架旁的旧插座——难道插座里藏了东西？我没敢细查，只能把画笔放在一边，想先等苏晓恢复点力气。
可刚过十分钟，画纸突然“哗啦”响了一下，不是风吹的，是画纸里传来的动静。我抬头一看，苏晓的身边，突然多了一道黑色的轮廓——是个穿连帽卫衣的男生，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警惕的眼睛，和苏晓一样，也是“画里的人”。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道黑色轮廓却没伤害苏晓，反而对着我轻轻挥手，手指在画纸空白处“写”字。黑色的笔迹歪歪扭扭，像是写字的人手在抖：“别用他的笔，会被吸走能量”。
“你是谁？”我小声问，手背上的细纹突然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这道黑色轮廓。
黑色轮廓的笔迹顿了顿，继续写：“顾远，画社前辈”。
顾远？我心里一震——赵小雅说的那个失踪者，难道就是他？他根本没休学，是被陈舟困在二维空间里了！
“是陈舟把你关进来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追问，指尖碰到画纸，想让顾远写得更清楚些。
可没等顾远回答，画室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却在安静的画室里格外清晰。是陈舟！我慌忙用身体挡住画纸，把顾远的黑色笔迹遮住，手忙脚乱地拿起那支画笔，假装要补画。
“曦光，今天来得挺早。”陈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颜料管，不是昨天那支，“昨天的颜料不太够，我给你带了新的，这个颜色更适合补画苏晓的头发。”
他走到画架旁，目光扫过画纸，在我挡住的地方停了一秒，又很快移开：“怎么不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这就画。”我蘸了点黑色颜料，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顾远还在画纸里，陈舟要是看到他，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画笔刚碰到画纸，手背上的细纹突然剧烈刺痛起来，像是有针在扎。我抬头一看，画中的顾远正剧烈晃动，黑色轮廓都快散了，他拼尽全力写着“别用！颜料有问题！”。
“怎么了？”陈舟注意到我的异样，伸手就要碰我的手，“是不是印记又疼了？”
我慌忙躲开，假装是画笔太重：“没、没事，就是画笔有点沉。”
陈舟没再追问，却没走，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补画。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画，可每画一笔，手背上的刺痛就加重一分，顾远的黑色轮廓也越来越淡。画到苏晓的头发时，我突然瞥见陈舟的手腕——他今天穿了件短袖，淡蓝色的细纹赫然爬在他的手腕上，颜色比我的深得多，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外侧，和赵小雅说的“失踪者的纹”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