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面无表情摩挲着手指,并不作答。
我迎上裴世安探究的目光,唇角弯起弧度:“陆大人......与奴家自是极好的关系。”
王长卿也凑上前:“陆指挥使,家父刑部尚书,久仰您威名,一直想结交......”
“今日前来不谈私事,本大人倒是有几句关于前任花魁的死因要问问。”
王长卿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尴尬。
薛明连忙打圆场,冲我道:“折玉姑娘,你的花魁宴定在何时?”
我侧首看着陆枭的脸。
“定在这个月十五。”
“陆大人,那日,您可愿赏光?”
陆枭侧头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片刻,喉间低低“嗯”了一声。
裴世安立刻接话道:“十五?好日子。只是......”
他环视满堂春:“这地方,太小家子气,配不上折玉姑娘的花魁宴,更配不上陆大人亲临。”
“本侯京郊有处别院,景致绝佳,地方敞亮,就借与姑娘办宴,如何?”
“不过嘛,那地方靠山,近来听说有野狼出没,凶得很。”
他紧盯着我,笑容挑衅:“折玉姑娘,你敢不敢去?”
恨意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心头。
野狼?
比得过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不如的东西?
我迎着他逼迫的目光,毫不畏惧:
“有何不敢?”
“诸位金尊玉贵的公子都敢去的地方,我和姐妹们,自然去得!”
我眼波盈盈,转向陆枭,声音柔媚入骨:
“更何况,有陆大人同行护持,折玉求之不得。”
裴世安、王长卿、薛明三人看在眼里,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心照不宣的猥琐笑意。
婉娘适时捧上琵琶。
我抱琴而坐,指尖拨动,弹的是《十面埋伏》。
清歌当初说这曲子不适合在满堂春弹奏,可她不知我天赋极佳,只听一次便记下。
此刻的满堂春,与这曲子,最配。
陆枭审视的眼神始终落在我身上。
其他三位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陆枭。
裴世安摇着酒杯,眼神玩味:“陆大人好眼光,折玉姑娘确实与众不同。”
我垂眸,指尖用力,弦音铮然。
不同?
放心!
很快,你们就会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不同。
7
我和婉娘将裴世安几人送至满堂春门口。
陆枭已先他们一步离去,这三位自然失了停留的兴致。
回到房中,刚摘下面纱,便察觉一股冷冽之气突然闯入。
我未回头,只对着铜镜淡淡道:
“陆指挥使这翻窗越户的行径,传出去怕是会有损威名。”
陆枭不语,从阴影中走出,自顾自坐到桌边,执起茶壶,斟了杯冷茶。
他摩挲着杯沿,话语中带着试探:“你既知前任花魁死在京郊别院附近,为何还敢应下去那里办宴?”
我看着镜中他模糊的倒影:“原因,方才在房中,不是已经同诸位贵人说过了么?”
“真是如此?”他声音蓦然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那不然呢?”
我转身,迎上他的视线,“陆大人以为是因为什么?”
他但笑不语,端起茶杯凑近鼻尖,忽而转开话题:
“今日那琵琶曲,很是特别。本官从未听过。”
“是奴家自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