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接过书,发现封皮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痕,书页间还夹着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是爷爷年轻时的字迹:“若他日分离,此书记吾心,亦记家人情。” 原来,爷爷当年写下这句话,不仅是为了苏晚,更是为了家人。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林墨追问。
苏晚的眼圈红了:“抗战爆发后,修远哥要去西南联大教书,他说他要去那里保护更多的古籍,也要为家人挣更多的钱,让母亲和父亲过上好日子。我要跟着救国会去前线运送物资。走之前他说,等战争结束,就回到这条雨巷,和我一起修复古籍,更要回家好好陪陪家人,弥补这些年的亏欠。可我在一次运送药品时被日军俘虏,辗转逃出来后,再也找不到他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苏晚脸色一变,急忙把《金石录》塞进林墨怀里:“日军在搜捕进步学生,你快拿着书走!从后院的墙翻出去,顺着雨巷一直走,就能回到你原来的地方!替我告诉你妈,修远哥当年心里一直记挂着家人,从来没忘记过他们。”
林墨还想说什么,手札再次发烫,蓝光将她包裹。她回头望去,苏晚正朝着她的方向挥手,笑容里带着不舍,却又透着坚定。下一秒,她便回到了废弃的书斋,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金石录》,封皮上的刀痕清晰可见。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桂花糕,心里满是温暖 —— 原来,无论在哪个时空,爷爷对家人的牵挂都从未改变。
第三章 联大往事
回到现代后,林墨把《金石录》交给博物馆保存,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家。母亲正在给爷爷擦手,见她回来,急忙迎上去:“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找到你爷爷提到的人了吗?”
林墨把在民国雨巷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还拿出那张全家福照片:“妈,您看,这是爷爷年轻时和奶奶、爸爸的合影。苏晚阿姨说,爷爷当年在上海,每次收到家里的信都要读好几遍,还特意买桂花糕想带回家给您尝尝。”
周慧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人影,眼泪掉了下来:“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就天天泡在书斋里,我还怨过他不关心家人。现在才知道,他心里一直都记挂着我们。” 她擦干眼泪,笑着对林墨说:“快洗手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也给你爷爷留了一碗,等会儿喂他吃。”
接下来的日子,林墨一边帮母亲照顾爷爷,一边继续研究爷爷的手札。她发现手札里夹着一张西南联大的校徽,校徽背面刻着 “顾时安” 三个字,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爷爷的字迹:“今日收到家中来信,母亲身体好转,甚慰。定当努力学习,早日归家。” 原来,爷爷当年在西南联大,最牵挂的就是家人的身体。
通过查阅资料,林墨得知顾时安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古籍研究学者,也是爷爷在西南联大的老师。这一次,手札上浮现的字迹是:“九月初九,联大校舍,觅时安。”
出发去昆明前,林墨特意给爷爷剪了指甲,轻声说:“爷爷,我要去西南联大看看您年轻时学习的地方,您放心,我会把您的故事带回来,也会替您看看顾先生。妈在家会好好照顾您的,您一定要好好的。” 病床上的爷爷似乎听懂了,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