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家在城郊的一个老式居民楼里,房子不大,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看到我,惊喜地迎上来,接过我的行李,心疼地摸着我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强笑着说:“妈,我这不是考完了嘛,来陪您过暑假。”
我没提迁户口的事,怕她又会因为柳国安他们而担心。
饭桌上,养母不停地给我夹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絮絮叨叨地问我在学校的情况,嘱咐我估分报志愿一定要慎重。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地应着。这熟悉的味道,这温暖的关怀,才是我真正的家。
我在养母家待了五天。
这五天,是我三年来最放松的日子。我们一起买菜,一起做饭,晚上一起看电视聊天,就像我从未离开过一样。
第六天,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随手接起,里面传来张兰尖利到变调的叫声。
“柳月!你死哪去了!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把户口迁走的?!”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淡淡地“喂”了一声。
“你还有脸喂!你这个白眼狼!我们柳家养了你三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把天都给捅破了!”
张兰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似乎气得快要昏过去。
我心中冷笑。
报答?你们也配?
这三年来,我没花过他们一分钱,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奖学金和周末偷偷出去做家教挣的。他们所谓的“养”,就是给了我一个遮风避雨的屋檐,和吃不完的剩饭。
“我成年了,我的户口,我想迁到哪就迁到哪,这是我的合法权利。”我平静地说。
“合法权利?我告诉你柳月,你要是今天不把户口给我迁回来,我跟你没完!你毁了我们全家!你把思思的前途都给毁了!”
思思的前途?
我愣了一下。迁个户口,和我那个被他们当成眼珠子疼的妹妹柳思思,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电话就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是柳国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和恐慌。
“小月,你快回来,先回来再说。这件事……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先把户口迁回来,爸给你跪下都行!”
他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的哭腔。
我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这家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个户口而已,值得他们如此惊慌失措,甚至连下跪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事情绝不简单。
但我不会再像三年前那么傻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户主现在是周琴,和你们柳家,再没关系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世界清静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两天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嚣张地停在了养母家楼下。
柳国安、张兰,还有柳思思,一家三口,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开门的是我。
张兰一看到我,眼睛都红了,像是要吃人一样,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眼神一冷,抓住了她的手腕。
“有话就说,别动手。”
这三年来,我在他们家受够了打骂,但现在,我不会再任由她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