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班在法租界边缘的老弄堂里，门口挂着褪色的红绸灯笼，灯笼上 “庆和班” 三个字被油烟熏得发黑。戏班门没关，里面传来 “咿咿呀呀” 的唱腔，是《霸王别姬》里虞姬的唱段，调子却比常听的慢半拍，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苏晚刚踏进门，左眼就开始发烫，她看到戏台周围飘着细小的透明皮影线，像蛛网似的缠在柱子上，线头都往后台方向延伸。
“苏法医，你看那海报！” 小杨突然拽了拽苏晚的衣角，指着戏台旁的木板海报。海报上画着虞姬的剪影，眉眼和周老板脸上的皮影一模一样，只是海报右下角多了行小字：“特邀张司令观演，珍品皮影献映”，字迹是用暗红颜料写的，凑近看竟有些发黏，像没干透的血。
这时，戏台上传来 “咚” 的一声鼓响，唱腔戛然而止。一个穿藏青色长衫的老头从后台走出来，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左手留着三寸长的指甲，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的染料，手里提着个竹制皮影架，架上插着的旦角皮影，正是周老板脸上贴的那一张。
“几位是巡捕房的？” 老头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目光扫过苏晚手里的戏票时，眼皮跳了跳，“找庆和班有事？”
“你是班主冯老鬼？” 王探长从后面跟上来，亮出巡捕证件，“霞飞路 17 号的周老板死了，脸上贴的皮影和你手里的一模一样，他上周是不是从你这带了个描金皮影箱回去？”
冯老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皮影架往戏台上一放，皮影的影子投在幕布上，正好是个 “拱手作揖” 的姿势，和周老板死时的模样分毫不差：“周老板是来买过皮影，那箱子是他定的货，要送人的。至于他怎么死的，跟庆和班可没关系。”
“送人？送给谁？” 苏晚追问，左眼看到冯老鬼袖口飘出几根透明皮影线，线的另一端缠在他手里的皮影上，“你手里的皮影，用的是什么材料？”
冯老鬼眼神一沉，刚要开口，戏台突然暗了下来 —— 后台的煤油灯不知被谁碰倒，整个戏班瞬间陷入黑暗。“谁他妈乱碰灯！” 王探长骂了一句，刚摸出火柴，就听到小杨的尖叫：“别划火！它们在动！”
苏晚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到所有皮影架上的皮影都转了方向，原本背对众人的皮影，此刻全把脸朝向他们。火柴 “噌” 地划亮时，更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 那些皮影的眼睛不是画的，而是用半枚枚暗红色的指甲嵌上去的，指甲缝里渗着暗红的液体，滴在皮影架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血滴在炭火上。
“这、这是死人指甲！” 小杨吓得后退半步，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铜哨，哨子一碰到她的手，突然 “嘀嘀” 响了两声。奇怪的是，哨声响起的瞬间，那些皮影竟停止了转动，渗出来的暗红液体也凝固了。
冯老鬼脸色变了变，弯腰捡起地上的煤油灯，重新点亮后，皮影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小姑娘别乱说话，”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