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昨天那位“老法师”说的,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家名叫“承古斋”的旧书店。
店面很小,门脸古旧,一块褪色的木匾额上写着店名,玻璃门上贴着些泛黄的纸,看不清里面。
陈卫东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里比外面看起来更窄小,四壁全是顶到天花板的旧书架,塞满了各种线装书、旧杂志、字画卷轴,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特有的味道。
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坐在柜台后面,就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一本破旧的古籍。
听到铃响,老先生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了陈卫东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陈卫东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环顾四周,这里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旧书店,跟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似乎完全不沾边。
“那个……老板,您好。”
陈卫东硬着头皮开口。
老先生再次抬起头,放下手里的镊子和胶水:
“先生想找什么书?”
“我……我不是来找书的。”
陈卫东搓着手,心里组织着语言,
“是……是有点别的事想请教您。
我遇到点……邪乎事,跟车有关,有人指点我说您这儿可能有办法。”
老先生闻言,仔细地看了看陈卫东的脸色,又瞥了一眼他周身,眉头微微皱起:“你身上是沾了股不寻常的味儿。
坐下说吧。”
他指了指柜台前的一把旧藤椅。
陈卫东心里一喜,赶紧坐下,把自己这几天遇到的怪事——深夜拉到的雨衣老人、车里的水渍和散不掉的腥气、发暗的平安符,以及去请教“老法师”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特意强调了,那个老人是在延安路高架那根“九龙柱”附近上的车。
老先生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听到“九龙柱”三个字时,他敲击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等陈卫东说完,老先生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你那车里的,不是普通的脏东西,也不是鬼魂作祟。”
“那是什么?”
“是‘煞’,而且是与水脉地气纠缠极深的阴煞怨念。”
老先生解释道,“你说那根柱子,我知道。
当年建它的时候,就费了很大的周折,请了高人才镇住地下的东西。但那只是‘镇’,不是‘除’。
这么多年过去,城市变化太大,地下的水脉也可能被各种工程影响,加上一些别的缘故……那下面的东西,恐怕是有点不安分了。”
他看着陈卫东:
“你拉到的那个‘人’,很可能根本不是活人。
而是那地方淤积的煞气,结合某种残念,暂时凝成的一个‘形’。
它上了你的车,就等于把这股煞气带进了你的车里,标记了你的车。
普通洗车、做法事,确实很难弄干净。”
陈卫东听得后背发凉:
“那……那怎么办?我这车是不是废了?我……”
老先生摆摆手,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