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着陆承宇望向老槐树时柔和的侧脸,忽然觉得他身上那层冰冷的外壳似乎裂开了一道缝。她轻声问:“那您这次改造,是想留住这些回忆吗?”
陆承宇收回目光,看向她:“算是吧。有些东西,丢了就找不回来了。”他的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树下的宁静。
那天下午,他们就在老城区慢慢走着。苏晚拿着画板,偶尔停下来速写,陆承宇就站在旁边等她,不催也不打扰。有路过的老街坊认出陆承宇,笑着跟他打招呼:“小陆啊,又来看看?”他会微微点头,甚至会停下脚步,问几句老人的近况,眉眼间带着难得的温和。
苏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下来。原来那个在咖啡馆里疏离、在聚会上沉默的男人,也有这样接地气的一面。
走到巷口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收起画板:“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带我逛了这么久。”
“我送你。”陆承宇很自然地说。
这次苏晚没有拒绝。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陆承宇没怎么说话,苏晚也乐得安静。快到小区时,她忽然想起那本杂志:“对了,周五我收到一本设计杂志,里面有您的专访,是您寄给我的吗?”
陆承宇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目视前方:“嗯,看到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地址,顺手寄了一本。”
苏晚有些惊讶,他竟然记得自己的信息。她轻声道谢:“谢谢,我看了专访,很受触动。”尤其是那句“设计要有温度”,让她想起自己画插画时,总希望笔下的角色能传递出治愈的力量。
陆承宇“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但苏晚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些不自在。
从那以后,两人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有时苏晚遇到插画风格上的瓶颈,会忍不住发微信问陆承宇的意见——她知道他对美学有独到的见解。他总能很快回复,话不多,却总能一针见血。
“色彩太饱和,少了留白的呼吸感。”
“线条可以再柔一点,你想表达的是温暖,不是锐利。”
苏晚看着他的回复,总能豁然开朗。她也会偶尔跟他分享自己新画的插画,他虽然很少评价“好看”,但会说“这只猫的眼神很像上次在老槐树底下看到的那只”,或者“这个巷子的光影,和我们那天走过的很像”。
苏晚发现,陆承宇其实很细心,只是不擅长表达。
一次,苏晚接了个急单,要在三天内画完一本儿童绘本的插画。她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在截止日前完成,却累得在画室睡着了。醒来时,发现手机上有陆承宇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消息:“看到你朋友圈发的加班动态,楼下有便利店,买点热的吃。”
她看着消息,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她回了句“刚醒,谢谢关心”,没过几分钟,门铃响了。
打开门,陆承宇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给你的。”他把袋子递给她,“楼下阿姨煮的粥,热的。”
苏晚愣住了,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他的手,微凉。“您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