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隐

作者:岁春迟 分类:宫斗宅斗 时间:2025-08-28
小说千帆隐的作者是岁春迟,本书的男女主角是叶栖棠谢临舟主要讲述了:将军之女叶栖棠暴雨夜目睹家族覆灭,父兄“通敌”之名背后是太子与权臣的倾轧。隐姓埋名潜入凶门李府为奴,借医女身份窥探机密。身陷内宅争斗漩涡时,意外救助皇七子谢临舟。他表面闲散游侠,暗中却是搅动棋盘的监察暗使。当灭门证据指向龙椅,她血刃仇人之路遇阻。“复仇是深渊,它会吞噬你。”他递上北境流民图,“但你值得更重的使命。”“这沉船旧舟,载得动千帆新生。”《千帆隐》是一个关于女性如何在最深的黑暗中,寻找并点亮内心之光的故事;一个关于个体如何在命运的惊涛骇浪中,选择背负更重担子而非沉沦于仇恨深渊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超越性的灵魂伴侣如何并肩撕裂黑暗,共同寻求“千帆新生”可能的故事。

雨势在天将亮未亮时终于小了些,转为缠绵冰冷的雨丝,渗入京城被践踏得泥泞不堪的街巷。废弃的野神庙里,死寂沉沉,混杂着未散尽的血腥气和潮湿的尘土味。

叶栖棠坐在冰冷的断砖上,用撕下的内衬布条,一点一点,擦拭着手上残留的血迹和污秽。动作平静得像是在拂去尘埃。她的脸颊上,那片用赤鳞藓伴生土粗暴涂抹出的红肿“恶疮”,在微弱的晨光映照下,显得愈发狰狞刺目,边缘处带着擦伤的细微血痕,与污垢凝结在一起,散发出隐隐的辛腐气味,直钻鼻尖。这味道是伪装的一部分,却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昨夜承受的痛楚和决绝的选择。

巧云蜷缩在角落里,怀抱着那个叫清霜的婴儿,小婴儿哭累后沉沉睡去,发出微弱的鼾声。巧云的眼睛红肿,不时胆怯地抬头瞥向叶栖棠,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恐惧,更多的是对这“贵人”莫名信服的依赖。妇人柳娘的尸体草草用剩下的破布掩盖着,躺在一旁。死亡的气息萦绕不散。

叶栖棠的目光掠过地上柳娘尸体上的简易覆盖物,最终停留在自己面前的地面。

那里整齐地摆着几样东西:一小包散碎的银子,几枚成色普通的铜钱——是柳娘留下的所谓积蓄,以及那块光滑冰凉、刻着篆体“李”字的紫色玉质腰牌。腰牌旁边,是那张她昨夜随手揉成一团、浸透了泥水又被她仔细摊开、反复审视的薄薄油纸——是周同甫用来包裹参片的。纸张粗糙,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方形印记,像是某种药材商号的戳记。

指尖最终落在了冰冷的玉牌上,那个“李”字透过皮肤传来阵阵寒意。

“哪个李?”叶栖棠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刻意压低的冷硬,打破了庙里的死寂。

巧云猛地一抖,赶紧小声回答:“回、回贵人的话……是……是吏部左侍郎,李崇山李大人府上。”

李崇山!

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进叶栖棠的骨血!昨夜的雨幕中,那双倒映着父亲惨死景象、饱含焦灼与托付的眼睛,那双从廊下射来、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与此刻冰冷腰牌上的姓氏重合!

冰冷的杀意在胸腔里无声翻腾,几乎要将她撕裂。指节因用力捏着腰牌而泛出青白,脸上“疮疤”细微的灼痛此刻像带着倒刺的冰棱扎进神经。她闭了闭眼,将翻涌的血气压下去,再睁开时,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身份?”

“……是……是府里的……如夫人。”巧云的声音更低了,带着说不出的悲切和屈辱,“是大人……半年前从东城金阁带回来的……原以为……唉……后来被夫人不容……夫人是晋王侧妃的表妹……厉害得很……柳夫人这胎……本就是瞒着的……” 她语无伦次,言语破碎,但足以让叶栖棠勾勒出一个简单而残酷的框架:一个被权贵玩弄后又遭正室忌惮、最后在夜雨破庙中绝望产子而亡的小妾。李家内宅,水必然极深。

“凭信作用?”叶栖棠继续问,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

“是……是柳夫人用私房悄悄从一个……看后巷杂役门的老婆子手里买的……据说那婆子爱赌钱……”巧云咽了口唾沫,“拿着这牌,说是在城南老榆树胡同第三家铺子订货,交货的日子,从……从李府后面西侧杂役院子旁边的小门进……门房认识这牌……只看牌……不怎么认人……”她将自己从柳娘那里听来的、关于这腰牌和出入路径的信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城南……老榆树胡同……周太医那张印着商号戳记的油纸……

叶栖棠的目光缓缓移到那张皱巴巴的油纸上。药香淡淡的印记……周同甫……

昨夜被驱赶的寒意再次袭来,却又瞬间被更深的算计取代。

李崇山府邸!

仇人之府!凶险之地!

却也是她现在唯一有可能潜入、蛰伏、甚至接近真相核心的地方!一个管理漏洞的杂役门,一个只看腰牌不细查身份的机会!

她站起身,动作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巧云吓得抱紧了襁褓。

叶栖棠走到庙宇崩塌一半的门墙边,拨开湿漉漉的藤蔓和瓦砾,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和逐渐稀疏的雨丝。追索逃犯的盘查必定不会松懈,尤其对一个抱着重伤弟弟的少女。而一个面目可憎、身材佝偻、拿着腰牌前去“送货”的下等杂役……则毫不起眼。

一个近乎残忍的计划,在这冰冷的黎明清晰成形。

她的目光回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巧云和那个小小的婴儿身上。

“你,”她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命令却不容置疑,“立刻离开京城!带着她!越远越好!找一处穷乡僻壤,隐姓埋名,此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巧云闻言,脸上瞬间褪尽血色,惊恐地瞪大了眼:“可……可是贵人!奴婢……奴婢……”

“不走,立刻便是死。”叶栖棠打断她,眼神如刀锋刮过巧云的脸,不留一丝余地,“想活命,就带着你的小主子,立刻!消失!”

她不再看巧云的反应,目光投向地上柳娘那用破布遮掩着的尸身。“至于她……”叶栖棠的声音冷得像冻透的石头,却又夹杂着一丝难言的复杂,“寻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僻静地方……安葬了。做完后,立刻远走。”她俯身,将柳娘那包银钱推到了巧云面前,只留下那块腰牌和沾满血泥的油纸。这钱,是买下这婴儿的活路。

巧云呆呆地看着那包银钱,又看看怀中熟睡的婴儿,再看看地上冰冷的主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知道眼前这位面容恐怖的“贵人”说得对。回李家是死路一条,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最终,她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猛地抱起婴儿,噗通跪下,对着叶栖棠重重磕了三个头,又对着柳娘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贵人……大恩……巧云……记下了!”她声音哽咽,抱起那包银钱和婴儿,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被布盖着的柳娘,转身踉跄着钻出破庙,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深处。

庙内,只剩下叶栖棠,和她怀中气若游丝的叶承安。

寒意彻骨。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地上铺着的、唯一一件还算干燥的内衬布上。承安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青紫干裂。叶栖棠拿出最后一片参片,掰开他冰凉的唇齿,轻轻压在舌下。指尖拂过他冰冷的额头、紧闭的眼睑,那触感如寒刃般刺入心头。

留不住。

理智冰冷地审判着现实。李家是龙潭虎穴,她需要彻底改头换面,需要孑然一身地沉沦在最底层的泥淖里苟活、爬行、伺机。身负重伤的幼弟,是最大的软肋和破绽。他需要安静、需要持续不断的救治、需要温暖的休养环境……这些,她全给不了。

带着他闯李府,无论是被发现身份,还是因他孱弱引来额外的盘查和同情,都只有死路一条。周同甫?温世昌?那些人昨日冰冷的嘴脸在她脑中闪过。这城中,再无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

一个名字,悄然浮上心尖——福伯!

老管家福伯!

她心脏猛地抽搐一下!福伯……那个在屠刀前拼死护主的老管家……昨夜……是否已随父亲一同……

念头只是一闪,随即沉入绝望的冰水。即便福伯侥幸逃脱,也必然在被通缉追索之列!她如今的模样和处境,根本无法联系上任何人,甚至无法确认对方生死!

时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脖颈,越收越紧。每多犹豫一刻,潜入李府的机会之窗就关闭一分,追索的罗网就收缩一圈,而承安活下去的希望,就湮灭一分!

她紧紧握着他冰凉的小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过去,却只感到掌心里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一种比昨夜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绝望攫住了她。那不是冲动的愤怒,而是清醒地看着手中唯一的珍宝,被冰冷现实一点点夺走的钝痛。没有山呼海啸的崩溃,只有骨髓深处无声的冻裂。

最后一点微光,熄灭在她眼底的冰原之下。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而坚定地撕下自己里衣最后一层尚好的布片。用雨水浸湿布片边缘,然后沾着破庙角落那恶臭粘稠、尚未干透的红泥,混合着地面潮湿的浮土,用力涂抹在自己脸上那些狰狞的“疮疤”周围。她将散乱的头发抓乱、弄脏,甚至刻意抹上了污泥。

不够!

她想起昨夜那个来传话、捂着东宫令牌的学徒阿方那种鄙夷又嫌弃的眼神。她需要更彻底的低贱和丑陋。

目光扫过神台角落厚厚的蛛网灰尘。她走过去,伸手将那些肮脏厚重的絮状物大把抓下,揉搓进自己的头发里。又将泥土、苔藓的碎屑、甚至是神台角落里一点不知名腐烂物的碎渣,混合着那暗红的淤泥,仔细地、用力地涂抹、按压在自己暴露的脖颈、手背上。那些“疮疤”边缘的皮肤被摩擦得发红刺痛,但这样看起来更显溃烂污秽。她的腰身努力佝偻下去,肩膀内收,整个人蜷缩着,散发出一种混杂着衰败和难以言喻臭气的阴沉感。

做完这一切,一个丑陋、肮脏、如同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乞婆形象,取代了昨夜那个虽狼狈却难掩清秀的少女。那双唯一露在乱发下的眼睛,是这破败躯体上最后一点冰冷而锐利的标记。

她沉默地走回承安身边,最后一次俯身,嘴唇几乎贴上他冰凉的耳廓,声音沙哑破碎,如同砂砾摩擦,微不可闻:

“承安……等阿姐。”

只有四个字。没有承诺,没有宽慰。

然后,她猛地转身,再不回头!抱起墙角堆放的几块还算完整的破砖和朽木碎片——这些将成为她冒充“送货人”的道具,死死攥紧那块冰冷的玉牌,弓着腰,顶着那张污秽不堪的脸,一头撞入外面绵绵的冷雨之中!

雨丝冰冷。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怀里抱着几块裹着破布的砖头朽木,沿着泥泞的小巷,朝着老榆树胡同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身后那座破庙在雨幕中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心,空了。只剩下一个地方,被冰冷的恨意和执念牢牢填充。

城南,老榆树胡同。

逼仄、嘈杂、污水横流。临街的小铺面大多关着门,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药材和某种烂菜叶子的混合气味。叶栖棠缩着脖子,低着头,避开零星几个行人投来的惊诧和厌恶的目光。她的视线扫过路边的店铺门牌,最终停在第三家。

一块斑驳的木牌挂在歪斜的门框上,字迹模糊,依稀可辨:周记杂货药材批发。

铺子门板紧闭,只有旁边一道不起眼的窄门虚掩着,门缝里隐约可见堆积如山的药草麻袋和杂物。后门的房檐下,挂着一块被烟熏火燎得黑黢黢的匾额残角,隐约可见半个陈旧的篆体“周”字——与昨夜那张油纸上的印记,重合了。

果然是周同甫家族的外围产业!这个所谓只认腰牌不看人的“后门交易”,恐怕周家也是心照不宣的一部分!这京城里,哪个大府邸的阴私勾当背后,没有这些看似清流实则蝇营狗苟的帮凶?

冰冷的讽刺啃噬着她的神经。

没有犹豫,也没有上前敲门。她只是走到那虚掩的后门旁,蜷缩在墙角一处肮脏的积水洼边缘,将自己伪装成一个送货后疲惫不堪、躲雨歇脚的低贱杂役。手里那块紫色腰牌,被她死死按在怀里,只等那个可以“入瓮”的时机。

雨还在下。

时间在冰冷和警惕中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窄门“吱呀”一声,探出一个伙计的脑袋。那伙计睡眼惺忪,看到蜷在墙角,面目可憎、浑身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叶栖棠,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捂着鼻子,带着浓浓的嫌弃,不耐烦地呵斥:“滚开!要讨饭滚远点!别在这招晦气!”

叶栖棠像是被惊醒,猛地站起来,动作带着一种底层人特有的瑟缩和迟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音,像是在努力说话,又发不出清晰的调子。她颤抖着将怀里抱着的几块用破布包裹着的砖头递过去,另一只手则将那块紫色的玉质腰牌高高举起到那伙计眼前。

腰牌在阴沉的天光下反射着黯淡的光泽,那个篆体的“李”字异常醒目。

伙计看到腰牌,不耐烦的神色顿了一下。他显然认得这东西代表哪家府邸,也知道后门这种“只认牌不问人”的潜规则。他目光极快地扫过叶栖棠那张不堪入目的脸,厌恶地撇开视线,最终落在她手里抱着的破布包裹上。

“李府的?”伙计没好气地问,手却已经伸过来接包裹,“催命似的!等着!”

他粗暴地拽过那几块破砖伪装成的“货物”,入手极沉,差点没接住,骂骂咧咧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沉……”但也懒得深究,抱着东西转身就缩回了门里,“嘭”地关上了门,将恶臭隔绝在门板之外。

任务完成。

叶栖棠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关上的窄门,直到确定对方确实收了东西、认了腰牌,没有盘问身份,才缓缓退开几步,将身形重新融入胡同的阴影。她知道,这第一次的“交接”已经完成,初步验证了腰牌的有效性。接下来,是等待下一次“交货”的指令——那将是她潜入李府的真正时机。

她没有离开这片污糟的胡同,而是如同真正的、无处可去的杂役一般,在附近找了个更僻静肮脏、堆满垃圾和烂木板的角落,将自己蜷缩进去。雨水滴落在她的破衣烂衫上,身体微微颤抖,但那双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睛,却如同潜伏在泥沼中的毒蛇,锐利、冰冷、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从午后到黄昏,雨时断时续。周记那扇通往李府的后门,又被推开了两次。第一次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行色匆匆。第二次,依旧是那个中午的伙计,出门倒垃圾,目光扫过叶栖棠藏身的角落,似乎确认了一下她还在,眼神里的嫌恶更浓,却也没再驱赶。

直到暮色渐浓,街巷里点起了稀稀拉拉几盏昏暗的灯笼时,那扇窄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穿着府中管事婆子才有的藏青比甲、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她一手提着个灯笼,光线将她的脸映得晦暗不明,眼神带着惯有的淡漠和不易察觉的精明,扫向墙角那个如同泥块般蜷缩的身影。

“李府的?”她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久居人下的麻木和权威感。

叶栖棠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呃……嗯”声,算是应答。

“东西,王嬷嬷那边说漏了两样,催得急。明儿早卯时正,从小门进去认牌子送到后厨房库房,找王嬷嬷交割。”婆子语速很快,像在背诵程序,“进去少说话,把牌子给守门黄七婆子看过,低头走路,别冲撞了贵人!交割完立刻出来!听明白了?”

叶栖棠喉咙里“嗬嗬”两声,用力点头。脸上狰狞的疤痕在灯笼幽光下跳动,显得愈发丑陋可怖。婆子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极其厌恶,半句废话也没有,提着灯笼转身就走,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

窄门“嘭”地关上。

纸条递出,命令下达。

时机,终于来了!

暗沉沉的夜,无星无月。黎明前最冷的时刻,风刮在湿透的身上,如冰刀刮骨。

叶栖棠站在李府后巷那道几乎隐藏在高大围墙阴影里的狭窄木门前。门板斑驳粗糙,门环老旧。一个身材矮胖、穿着府中最低等粗使仆妇袄裙、面色蜡黄、叼着杆旱烟袋的老婆子,缩在门旁半人高的门洞里,脚边放着一个冒着青烟的破瓦火盆,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烟灰。

“站住!哪来的下流胚子!脏了地皮!”门洞里老婆子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就扯着嗓子呵斥,声音粗哑,带着一股市井泼皮般的蛮横。

叶栖棠佝偻着背,抱着怀里另外几块在墙根下临时找来的烂砖头裹成的破布包,喉咙里发出浑浊难辨的“嗬……嗬……”声,颤巍巍地双手将那块紫色的腰牌高高捧起,递到门洞口的方向。

那黄脸婆子终于抬眼,浑浊的目光扫过那腰牌,又像钉子一样刮过叶栖棠那张在微光下恐怖丑陋的面容,眼底的厌恶和鄙夷毫不掩饰。她并没有立刻去接腰牌,反而慢悠悠地站起身,掸了掸袄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踱到叶栖棠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仿佛在看一件腌臜的下水。

“哪家送东西的丫头?没见过你这号人!前几个送货的癞头张呢?死了?” 老婆子粗声问道,目光如钩,充满了狐疑。

叶栖棠身体抖得更厉害,低着头,乱发遮住眼睛,喉咙里发出更急促的“嗬……嗬……啊啊……”的哑声,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把举着腰牌的手又往前送了送。

老婆子瞥了那腰牌一眼,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终于伸手接过腰牌,粗糙的手指在牌面上那个“李”字上摩挲了一下,似在确认。她的脸色缓和了些,却并未立刻开门,反而抬起下巴,那双刻薄的眼睛盯着叶栖棠满是污秽的脸和身上破烂的衣衫。

“哑了?”黄七婆子语气恶劣,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叶栖棠脸上,“也是个命贱讨嫌的东西!进去吧!告诉你,走路长点眼!别像个棒槌似的杵在路中央!往这边,一直走!看见那个亮灯的窄院门没有?那就是厨房库房!东西交给里头的王嬷嬷!交割完立刻滚出来!迟了一刻,仔细你一身贱皮!”

她一边恶狠狠地训斥,一边掏出钥匙,摸索着打开那把沉重的大铜锁。随着吱嘎刺耳的声响,那扇紧闭、散发着潮湿朽木味道的木门被推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门内是一条狭窄阴暗、堆放着柴草杂物的过道。冷飕飕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混杂着柴火、油烟、泔水的复杂气味,顺着门缝扑面而来。

叶栖棠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迅速被谦卑和恐惧掩盖。她对着黄七婆子连连“点头哈腰”,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应声,随即侧身,如同一条贴着地面的阴影,无声地滑过了那道狭窄的门缝。

身后,木门“哐当”一声被重新关上、落闩。黄七婆子刻薄的警告犹在耳边:“……交割完就滚!别像块烂泥似的糊在这里碍眼!”

声音隔绝。

眼前,是更加深沉的黑暗通道。两边是高耸的围墙,遮蔽了黎明的微光。叶栖棠的心跳在冰冷的胸腔里沉重地搏动。

终于——

进来了!

踏入龙潭虎穴的第一步,踩在了仇人的土地上!她屏住呼吸,抱紧怀中象征着“身份”的烂砖包裹,如同抱住一把即将出鞘的、淬着毒液的短匕,弓着腰,沿着婆子指点的方向,迅速隐入黑暗深处。

脚步落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无声无息。鼻尖充斥着李府特有的气味——脂粉香、食物气、木料陈旧的气息,以及最底下那层永远洗不掉的、代表权力倾轧的冰冷与污浊。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动声色地扫过狭窄通道两侧的每一扇低矮院门,每一道半开的门缝。

当路过一处通向更大院落的侧门时,她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透过虚掩的门缝,她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正扯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厮的耳朵,将其狠狠掼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小厮不过十三四岁,痛得蜷缩起来,却不敢吭声。旁边,一个穿着水绿色绸缎袄裙、眉眼骄横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正叉着腰,手里把玩着一支折断的、极其名贵的玉簪,粉面含煞。

“瞎了你的狗眼!本小姐的路也敢撞!这流云玉簪可是我舅舅从南疆带回来的!”少女的声音又尖又利,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把他手打折!看他还敢不长眼!快呀!张管事你是木头吗?”

“是!是!三小姐您息怒!”那管事点头哈腰,转过身对着地上的小厮立刻换上一副狰狞面孔,“听见没有!废物!冲撞了主子,活该受罪!”他扬起厚实的巴掌,朝着小厮的手臂就要狠狠扇下去!

“住手!”

一声虽然极力压低、却带着天然冷冽威严的女音突兀响起!

这声音并非来自管事,亦非那个骄横的三小姐。而是在靠近门口的另一侧,一个穿着月白细绫滚边夹袄,面容姣好却神情肃然、年纪稍长几岁的少女口中发出。她身后跟着一个气度沉稳的老嬷嬷。

“三妹,大清早的喊打喊杀,成何体统!”白衣少女柳眉微蹙,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张管事!还不把那孩子带下去!不过失手打碎一支簪子,回头从我私房里再挑一支给三妹送去便是。为这点小事喊打喊杀,传出去,父亲知道了,又该说你没规矩。”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惊惶的小厮身上,带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居高临下的怜悯。“不过是个粗使的小子,教训两句也就算了。”这话说得体面,仿佛宽宏大量,但维护的,更是“规矩”和李家颜面。

那被称为三小姐的少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极为不服,却被年长少女的气势镇住,又顾忌“父亲”,只得恨恨地将手中断簪摔在地上,狠狠瞪了地上的小厮一眼:“算你运气好!有长姐求情!滚吧!下次再不长眼,仔细你的贱命!”

那地上的小厮如蒙大赦,顾不得疼痛,连滚爬带地被人拖走了。

门外通道的阴影里,叶栖棠早已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彻底隐入一旁堆叠的柴火垛后,将自己完全淹没在浓重的黑暗里。只露出一只冰冷如渊的瞳孔,死死锁定了院内那个主导一切的白衣少女的脸。

那张脸……

在阴暗的晨光里,带着熟悉的轮廓,瞬间刺痛了叶栖棠所有的感官!

昨夜将军府冰冷的雨幕深处,那个裹着黑斗篷、站在回廊下扫视西角门方向、眼神阴鸷如毒蛇的矮小身影!那道让她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充满杀意的目光!

这张脸,她化成灰都认得!

这就是李崇山的女儿!

李婉如!

胸腔里的恨意如同被点燃的火油,无声地炸裂、蔓延,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殆尽!每一滴血液都在嘶吼,父亲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温家门前泥泞中的退婚文书,周同甫学徒袖中的令牌……所有的画面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把冰冷淬毒的尖刀,直插心脏!

她用力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抠进怀中裹着破布的砖块里!那钝感仿佛能穿透冰冷的绝望与沸腾的杀欲!

再睁眼时,眼底翻腾的赤红岩浆已被强行压下,凝固成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外面院子里,李婉如已被人簇拥着向内院走去。她迅速调整呼吸,再次蜷缩起身躯,将自己深深压入柴草堆深处。

不能看。

不能想。

不能暴露一丝一毫!

她现在只是一块烂泥!一个丑陋肮脏、下贱卑微的、去后厨房库房送“货”的哑婆子!名叫……阿棠!

待到外面的动静平息,脚步声远去。叶栖棠才缓缓从柴垛后挪出,抱着她的破布包,弓腰塌背,脚步踉跄虚浮,像个真正的、因恐惧和卑微而六神无主的底层粗使一样,朝着那个悬挂着昏暗灯笼的、厨房库房的窄院门挪去。

小门敞开。

里面是一个逼仄、满是油渍、堆满柴米油盐和各种食材、散发着浓烈烟火气、油腻腻的库房。一个身材圆胖、脸如银盘、穿着宝蓝色绸缎袄子、正端着青花盖碗喝茶的中年妇人翘着腿坐在唯一的方凳上。她身后站着两个同样穿着体面、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的粗壮仆妇,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走进来的叶栖棠。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茶香和一种不容冒犯的严厉气息。

叶栖棠动作迟缓地走进来,在那妇人冰冷的目光下站定,将怀里沉甸甸的破布包裹小心翼翼放到地上。她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嗬……嗬……”声,似乎想说明来意。

“抬起头来!”妇人——王嬷嬷放下盖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浸淫权势多年磨砺出的利刺般穿透力,“婆子我没眼瞎!牌子呢?”她的目光如同针,扎在叶栖棠身上。

叶栖棠颤抖着,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张即使在昏暗油灯下也足以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脸。

王嬷嬷看到那张遍布污秽红肿“恶疮”的脸,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底的厌恶和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她身后那两个仆妇也露出了掩鼻的动作。

“李府后门的腰牌?”王嬷嬷强压着不适,冷冰冰地问。

叶栖棠连连点头,双手奉上那块紫色玉牌。

王嬷嬷只瞥了一眼,确认无误,便嫌弃地不再细看。她重新端起盖碗,吹了吹茶沫,眼皮也不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张管事让你送的东西呢?拿来!”

叶栖棠浑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破布包。

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仆妇会意,极其厌恶地皱着眉上前,用掸子柄远远地挑开破布的一角。几块裹着泥水的烂砖头赫然露了出来。

库房里瞬间静了静。

王嬷嬷端茶的手顿住了。

两个仆妇也愣住了。

随即,那拿着鸡毛掸子的仆妇像是被烫着一样猛地缩回手,随即指着地上的砖头,尖声道:“王嬷嬷!您看!她……她竟敢拿这些腌臜烂砖头来糊弄咱们!”

王嬷嬷的脸色在瞬间从银盘变成了冻硬的猪肝。她“啪”地将手中青花盖碗重重砸在旁边的矮几上,茶水飞溅!

“好个欺主的刁奴!竟敢拿这等污糟之物来搪塞!是谁派你来的?说!” 王嬷嬷勃然色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怒和被愚弄的狂怒!那双平日威严精明的眼睛此刻如同喷火,死死盯住叶栖棠那张因惊吓而扭曲溃烂的脸,恨不得立刻将这张脸撕烂!

空气瞬间凝固!冰冷的杀机弥漫!

两个粗壮的仆妇立刻上前一步,堵住了叶栖棠的退路,眼神凶狠,只待王嬷嬷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个“戏耍”她们的丑陋哑婆撕碎!

猜你喜欢

最新小说

白衣天使俏冤家

主人公叫李妙涵张浩轩贺展鹏的小说《白衣天使俏冤家》是著名网文作者小妞妞所著的一本小说主要讲述了:一边是对她穷追不舍的相亲男,一边是让她情不自禁的俏医生。善良可人的小护士妙涵注定要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里有至死纠缠的前女友,有百般阻挠的刁蛮妹,还有两肋插刀的好闺蜜……耍心机,斗手腕,看我们的白衣天使如何捍卫自己的爱情!
作者:小妞妞
时间:2025-08-28

崩坏都市的新秩序

作者是万晶和的热门新书崩坏都市的新秩序火爆上线,主角是林辰苏蕊,是一本类型的小说主要讲述了:全球经济危机骤然爆发,货币体系如纸糊般土崩瓦解,曾经繁华的社会秩序轰然坍塌,世界陷入一片混乱。在一座昔日繁华都市的废墟之中,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林辰,与坚韧不拔的底层民众苏蕊,带领着一群命运交织的幸存者,为了在绝境中活下去,毅然联合起来。他们凭借智慧与勇气,试图在这片废土之上建立起一种全新的经济和社会秩序。然而,前路布满荆棘,外部凶狠的掠夺者虎视眈眈,不断侵袭他们的生存之地;内部的矛盾与冲突也逐渐显现,考验着这个脆弱的联盟。林辰和苏蕊将携手面对重重困境,在绝望中探寻希望,书写一段关于生存、信任与重建的传奇。
作者:万晶和
时间:2025-08-28

癌症晚期,前任女友疯狂报复我

热门网文大神半城清梦的新书癌症晚期,前任女友疯狂报复我墙裂推荐给大家阅读,这本书的主人公是裴延苏烟主要讲述了:女友家破产那年,我提了分手。后来她东山再起,功成名就时,带着新的男朋友参加同学聚会。众人嘲讽,“裴延,当初要你要是没放手,这回苏家有你一半的家产。”苏烟坐在人群中,目光冷冽,“就他,也配?”大家都知道,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我抛弃了她。众人唏嘘不已,“裴延,你真应该跟苏烟道歉。”我沉默的看着她。没人知道,她东山再起的资本是我的后半生换的。也换来了我的一张病危通知书。
作者:半城清梦
时间:2025-08-28

全球武神

男女主人公是杨临萧映云的热门网络小说全球武神是著名作者猫和栗子的最新佳作主要讲述了:全球异变、能量复苏、灾难席卷!一觉醒来重归高三的杨临只想在这个麻烦的世界里苟下去,奈何身上多带了个只想到处求锤的系统。杨临:“我没有什么遗憾,我只想挣大把的钞票跟活着。”系统:“不,你不想,你只想拯救世界。”从此,杨临走上了一条成为武神的不归路……
作者:猫和栗子
时间:2025-08-28

月光暗涌潮汐落

小说《月光暗涌潮汐落》推荐大家一读,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噜噜堡,主人公是沈时砚宋舒夏主要讲述了:“沈先生,您已成功买下无人岛,这里与世隔绝,只要一进来,不会有任何人能找到您,还有,您想拥有的家人定制服务也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会给您百分百的爱。”工作人员恭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出来,沈时砚嗯了一声。“等30天后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来入住。”电话挂断,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身着一袭纯白的定制西装,镶嵌在其上的大颗水钻数不胜数也显示着这件礼服的价值不凡,“沈先生,您试好西装了吗?宋小姐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呢。”
作者:噜噜堡
时间:2025-08-28

小三怀孕,婆婆逼宫

作者是钮钴禄马的热门新书小三怀孕,婆婆逼宫火爆上线,主角是王帅林小玉,是一本类型的小说主要讲述了:小三怀孕,婆婆逼宫
作者:钮钴禄马
时间:2025-08-28

同类推荐

重生后,我让白眼狼全家跪地求饶​​

强推热门小说重生后,我让白眼狼全家跪地求饶​​,这本小说的男女主人是姜静姝,作者是温时酒主要讲述了:上一世,她被偏爱的长子害死弟弟,软禁亲娘;引以为傲的儿媳贪墨家产,谋财害命;娇纵的次女掏空娘家,心安理得。而她最不看好的二儿子忠勇无双,却被污名惨死;最不起眼的长女温柔孝顺,却在婆家受尽欺凌。重生后,她彻底清醒,手握权柄,不再心软!大儿媳想掌家?一巴掌扇醒她的痴心妄想!长子装孝顺?家法伺候,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二儿媳能干?管家大权交给你,谁敢不服?二儿子委屈?娘亲给你铺路,封侯拜将!受气包长女?娘给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白眼狼们跪地求饶,她冷笑:想要原谅?你们不配!
作者:温时酒
时间:2025-08-28

全家皆废柴?我偏要他们封神!

主人公叫沈棠花谢行谨的火爆新书全家皆废柴?我偏要他们封神!是由网络作者四时闲所编写的小说主要讲述了:穿书成炮灰小丫鬟,原主被虐身虐心惨死结局?她偏不认命!嘴甜心黑的她果断抱上长房大腿,把“废柴”养父夸成情报大佬,哄得养母花钱如流水却人人夸会持家,忽悠大哥弃文从武练成猛将,二哥八百个心眼子转型商界奇才,连病弱小弟都被她捧成科举状元候选人。原本人人嫌弃的长房在她嘴里成了宝藏家族,而原本该风光无限的“女主”却悄然掉队。当宴席上宾客满座,众人却惊觉——那位传说中的皇后候选人,怎么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作者:四时闲
时间:2025-08-28

南朝一梦之双生

小说南朝一梦之双生的作者是三仙馅,男女主人公是楚书音楚书宁主要讲述了:通过双女主视角道尽两人相互交织的一生,旁人总羡慕楚家的女儿,可唯有她们自己知道背靠这样的世家大族注定不会平凡。世人皆有憾,唯愿来世只做平凡人。
作者:三仙馅
时间:2025-08-28

冲喜新婚夜,她被禁欲叔父掐腰宠

主人公叫轻舟万梓安的小说《冲喜新婚夜,她被禁欲叔父掐腰宠》是著名网文作者兰泽所著的一本小说主要讲述了:【甜宠+双洁+禁忌拉扯】轻舟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嫁到赫赫有名的镇远将军府,她知道,自己只是冲喜的。而冲喜新娘,十有八九都是要守寡的。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和自己拜堂的男人竟会是万重山,既是那位威震朝野,令胡人闻风丧胆的镇远将军,也是她病入膏肓夫君的.....叔父?万重山活了三十多年,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直到新过门的侄媳扑到他怀中,“求叔父救命!”他救了,这一救就再难放开手......
作者:兰泽
时间:2025-08-28

把暴君揍成恋爱脑后,我连夜跑路

主人公叫冯婞沈奉的小说《把暴君揍成恋爱脑后,我连夜跑路》是著名网文作者千苒君笑所著的一本小说主要讲述了:冯婞是手握四十万重兵的楚西大元帅之女,沈奉是刚登基两年的皇帝。沈奉是个道德沦丧、手狠心黑的,为稳帝位,决定娶冯婞做皇后;先把她搞死,可诱其父进京奔丧,再将她全家一网打尽,最终把楚西大军收归囊中。而冯婞是个能征善战、强取豪夺的,收到婚旨后全家商量着怎么造反,最后她决定进京当皇后;先把皇帝缴了一举得男,有了子嗣这皇帝要不要都无所谓了,他要不听话就去父留子。————冯婞进京途中,沈奉扮作黑衣人去做死她这皇后,怎奈,被她打肿了脸,还差点被拧了狗头。为此沈奉雷霆大怒、破口大骂:“个狗。”属下劝慰:“那人虽不弱,可他也受了主子一掌,没讨着好。”沈奉阴森森道:“他打了朕两拳,却只受了朕一掌,你觉得一样吗?”————侍女递给冯婞一包药粉,道:“知道少将军求子心切,只要在新婚夜的时候把这粉粉给皇帝喂下去,保准少将军有机会一举得男。”冯婞接过来,问:“这是什么粉粉?”侍女道:“猛男啼泪。”冯婞:“......”她一把将药粉塞怀里,“一听名字就是个好东西。”——于是乎,帝后凑一块儿,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搞死对方,就看谁道高一...
作者:千苒君笑
时间:2025-08-28

千帆隐

小说千帆隐的作者是岁春迟,本书的男女主角是叶栖棠谢临舟主要讲述了:将军之女叶栖棠暴雨夜目睹家族覆灭,父兄“通敌”之名背后是太子与权臣的倾轧。隐姓埋名潜入凶门李府为奴,借医女身份窥探机密。身陷内宅争斗漩涡时,意外救助皇七子谢临舟。他表面闲散游侠,暗中却是搅动棋盘的监察暗使。当灭门证据指向龙椅,她血刃仇人之路遇阻。“复仇是深渊,它会吞噬你。”他递上北境流民图,“但你值得更重的使命。”“这沉船旧舟,载得动千帆新生。”《千帆隐》是一个关于女性如何在最深的黑暗中,寻找并点亮内心之光的故事;一个关于个体如何在命运的惊涛骇浪中,选择背负更重担子而非沉沦于仇恨深渊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超越性的灵魂伴侣如何并肩撕裂黑暗,共同寻求“千帆新生”可能的故事。
作者:岁春迟
时间:2025-08-28

热门推荐

穿书后,她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

男女主人公是江夏周承磊的热门网络小说穿书后,她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是著名作者渐进淡出的最新佳作。主要讲述了:江夏熬夜看完了一本年代文,再睁眼她就成了那本年代文里面男主的炮灰前妻。开局就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不成,被男主发现,两人闹离婚。一家人都被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四私奔五跳海六撞墙折腾怕了,只希望她和男主赶紧离婚,赶紧收拾包袱走人。离就离,走就走!江夏兴奋地收拾包袱,磨刀霍霍,打算在这个猪都会飞的黄金年代大展猪蹄。男主却藏起了户口本,将她压在身上:“可不可以不离婚?”江夏看了看他敞开的衬衣领口…………
作者:渐进淡出
时间:2024-05-31

重生后,我成了奸臣黑月光

经典热门小说《重生后,我成了奸臣黑月光》是大神级网文作者偏方方的代表作,这本书主角是孟芊芊陆沅。主要讲述了:孟芊芊金钗之年,嫁入陆家,为老太君冲喜。新婚夜边关传来急报,丈夫奉旨出征,半年后不幸死在了北凉军的刀下。孟芊芊成了望门寡。五年后,那个战死的相公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出尘脱俗的哑女。陆凌霄说,婉儿是忠烈之后,与她这种满身铜臭的商女不同,那是真真正正高风亮节的女子。陆凌霄还说,婉儿是天上的鹰,她这种娇花,不及婉儿万一。一直到山河破碎,城楼倾塌,她一杆红缨枪,杀过千军万马。……
作者:偏方方
时间:2024-05-31

加入漠北后,我建立帝国

主人公叫李臻的火爆新书加入漠北后,我建立帝国是由网络作者武梁耶所编写的历史脑洞小说主要讲述了:穿越到古代,我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辅导大御刚登基的皇帝稳固根基。可大御皇帝却因为我的才华太高而猜忌我!这个破丞相谁爱当谁当吧!于是我果断不干,加入漠北。漠北没有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有小野猫部落女首领!在漠北无权无势?我自己造一个王庭,自己当皇帝!帝国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南下,擒龙!
作者:武梁耶
时间:2024-08-01

长跑八年,婚礼现场她奔向白月光

男女主人公是叶陵苏颜的小说《长跑八年,婚礼现场她奔向白月光》强烈推荐大家阅读,作者超萌萨摩耶十分给力主要讲述了:【追夫火葬场+女二上位+男主天生神力(求个五星好评~)】长跑八年,叶陵终于得偿所愿,娶苏颜为妻。万众瞩目的婚礼现场,苏颜却毫不留情抛下他,奔向了她的白月光。叶陵不哭不闹,当众宣布和苏颜分手,再无瓜葛。所有人都以为叶陵是在嘴硬强撑,过不久还是会选择原谅。毕竟从前他生日,苏颜陪白月光在剧组拍戏。他选择了原谅。恋爱纪念日,苏颜跟白月光出国游玩。他选择了原谅。就连订婚宴,苏颜也因白月光缺席。他还是选择了原谅。——只有叶陵知道,他爱了苏颜八年的心已经死了。这一次,他绝不原谅!起初苏颜觉得叶陵是在闹脾气,冷几天就好。直到她敲开叶陵房门,一个穿着浴袍的女孩走出。女孩身姿曼妙,笑靥如花。“苏小姐,你找我男朋友什么事?”苏颜终于慌了。
作者:超萌萨摩耶
时间:2024-12-10

断绝亲情后,我成了九幽魔神

强推热门玄幻脑洞小说断绝亲情后,我成了九幽魔神,这本小说的男女主人是叶秋,作者是诉与主要讲述了:一次意外,他重生了。上一世的他是个勤勤恳恳的外卖员,正在送外卖时,一辆迈巴赫疾驰而过,阴郁的天空电闪雷鸣。似有神灵在祷告。突然……疾驰的迈巴赫发生了侧滑,撞到了一旁在暴风雨中马不停蹄送外卖的电瓶车上。倒霉的外卖员以每秒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飞出了几十米远。而那一辆失控的迈巴赫,更是一头撞下了高架桥。双双毙命!很显然……他就是那个外卖员。没成想穿越以后爹不疼,娘不爱,弟不尊,甚至是家里的仆人,都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于是在解锁了人生选择系统后,他直接选择了和家人断绝关系,化身终极大魔王,开始自己的复仇之旅.......
作者:诉与
时间:2024-05-31

救儿子的肾被妻子给白月光

最近比较火的一本小说《救儿子的肾被妻子给白月光》,作者是麦禾,主角是韩依依。主要讲述了:妻子私自调换了名额,将原本属于我们儿子的肾源,换给了她白月光的儿子。后来儿子病情恶化,抢救无效死亡。与此同时,白月光的儿子手术成功,妻子高兴地给全医院发红包。我气急攻心昏迷,醒来被告知身患癌症,已经进……
作者:麦禾
时间:2024-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