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
然后,我伸出手,轻轻抚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一个孽种正在悄然滋长。
我的指尖微凉,隔着一层校服布料,似乎能感受到那里面令人作呕的生命力。
林薇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我的眼神钉在原地。
我笑了,唇角弯起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弧度,声音柔得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却带着能溺毙一切的冰冷。
“生下来吧,薇薇。”
她猛地抬头,眼睛因震惊而瞪得极大。
“真…真的可以吗?可是爸妈那边…还有学校…”
“怕什么?”我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有什么比得上你们之间纯粹的爱情更可贵呢?这是你们相爱的证明啊。勇敢点,为了他,值得的。”
我看着她眼底的慌乱,一点点被一种虚妄的母性光辉和孤注一掷的“勇气”所取代。
“嗯!”她重重点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用力擦掉眼角的泪花,脸上甚至泛起一丝红晕,“姐,你说得对!这是我和浩哥的爱情结晶!我要把他生下来!”
蠢货。
我微笑着,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
“嗯,这才像我的好妹妹。”
接下来的发展,顺利得超乎想象。
父母的震怒,学校的规劝,所有来自外界的压力,反而成了催化她“伟大爱情”的燃料。她像所有脑残故事里为爱对抗全世界的女主角一样,倔强地挺着还不明显的肚子,歇斯底里地捍卫她所谓的爱情和结晶。
陈浩一家,起初显然也慌了,试图撇清关系。但当我“无意间”透露,我家家境还算优渥,或许可以“支持”小两口和孩子的生活,并且“建议”他们离开这个小城,去外地开始新生活后,那边沉默了。
很快,陈浩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甜言蜜语,勾勒着带她远走高飞、共建爱巢的美好蓝图。
她彻底沦陷,毫不犹豫地办了辍学手续。
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她揣着从我这里“借”走的几千块钱和简单的行李,坐上了陈浩那辆破摩托的后座。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和阳台上父母瞬间佝偻下去的身影。
她依偎在那个黄毛的背上,脸上是奔赴幸福的决绝和憧憬。
我站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目送他们消失在地平线。
薇薇,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场。
……
接下来的半年,断断续续有消息传来。
through 父母辗转从陈浩家那边打听来的,或是某些“好心”的熟人“无意”透露的。
他们起初在邻省一个脏乱差的城中村租了个单间。陈浩很快原形毕露,嫌打工辛苦,沉迷网吧赌博,稍有不顺就对孕期反应严重的林薇非打即骂。那点钱很快挥霍一空。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早产,体弱,日夜啼哭,成了拖累。
陈浩愈发不耐烦,动辄拳脚相加。婆家一看生了个病恹恹的赔钱货,立刻撒手不管,反而骂林薇没本事,连个健康孩子都生不出,还拖累了他们儿子。
爱情?结晶?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