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们那个一直哭闹不休的熊孩子,都像是感知到了这诡异的气氛,猛地收了声,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洪水拍打着楼道外的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更衬得这门内门外,仿佛两个被彻底割裂的世界。
一个世界里,他们浑身湿透,饥寒交迫,财产尽毁,前途未卜,只能对着我一扇打不开的门无能狂怒。
另一个世界里,我吃着火锅,穿着干爽的家居服,囤积的物资堆成山,甚至…还有一艘能惊动联合国、让他们低声下气来求着去救总统儿子的潜艇?
这差距,太过荒诞,太过巨大,巨大到超出了他们那重男轻女、只会算计我那点骨髓的脑回路所能理解的范畴。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此刻cpu烧干的懵逼状态——赔钱货?白眼狼?命都是他们给的?所以合该把一切都奉献给弟弟?
可现在,联合国在求这个“赔钱货”?
美国总统儿子的命,等着这个“赔钱货”去救?
他们那点别墅、车子,在我这能惊动联合国的实力面前,算个屁啊?!
沈志超还捂着卫星电话的话筒,用口型无声地问我:“怎么回?”
我看着监控屏幕上那几张精彩纷呈、如同调色盘一样的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我冲沈志超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门禁麦克风,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凡尔赛:
“哎呀,老公,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我没听清。什么联合国?什么总统儿子?哦…你说我上次逛街顺便买的那艘大玩具啊?”
“轰——”——我几乎能听到门外那五个人脑子彻底宕机冒烟的声音。
逛街…顺便…大玩具?!
我妈的眼珠子凸得更厉害了。
我爸开始剧烈地咳嗽,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死。
李宝柱的脸从惨白涨成了猪肝色,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家的门,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王丽抱着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于敬畏和害怕的情绪。
“嗯哼,”我对着麦克风,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如刀,精准地戳向他们最脆弱的神经,“可是老公,我们现在没空啊。火锅刚吃一半,毛肚老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外面雨这么大,出门多不方便,我新做的指甲可不能泡水。”
我顿了顿,仿佛才想起门外还有人似的,语气轻快又残忍:
“哦,对了,门口那几位…‘亲戚’?你们刚才说,要怎么对我不客气来着?”
沈志超立刻心领神会,对着卫星电话,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几分慵懒和为难:“嗯…是的,我们确实有一艘‘蓝鲸’。不过…现在?外面天气确实很糟糕,我太太正在用餐,不太方便立刻出动。”
他顿了顿,仿佛在认真倾听对方的恳求,然后略显迟疑地补充:“而且,曼哈顿…距离不近,燃油补给和风险系数…”
门外,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卫星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更加焦急甚至带上一丝恳求的声音,以及我爸妈弟弟一家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
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震惊或难以置信来形容了。那是一种信仰崩塌、认知被彻底粉碎后的茫然和骇然。他们赖以欺压我、榨取我的那套“重男轻女”、“长姐如母必须奉献”的歪理,在这一刻,被“联合国”、“总统儿子”、“潜艇”这些遥远而庞大的词汇轰得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