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最后的意识，是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以及心脏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
‘完了…通宵熬太多了…’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黑暗，无尽的黑暗。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很遥远，又很近。
是哭声…是小雨那丫头的哭声，声嘶力竭。
“哥…哥你回来啊…我给你烧钱…我给你烧好多好多钱…你在下面别省着花…”
还有母亲压抑的、破碎的哽咽。
一股浓烈的、呛人的纸钱焚烧的味道钻入他的“意识”，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噼啪…噼啪…
是纸钱在火中卷曲、燃烧的声音。
荒谬…我都死了，还能闻到听到这些？
林凡觉得可笑，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脸上，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他写到一半的代码。
手机在旁边嗡嗡震动，显示时间：4月15日，上午9点30分。
…4月15日？
他明明记得…他猝死的时候…已经是4月22日凌晨了！
他死了整整一周了！
林凡猛地坐起，心脏狂跳，浑身冷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剧痛的幻觉。
是梦？一个无比真实恐怖的梦？
手机还在震，是老板打来的电话。林凡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习惯性地准备挨骂。
“林凡！你他妈死哪儿去了？项目马上要…”老板的咆哮声传来。
林凡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片段——上次（梦里？）接这个电话时，他因为连续加班反应迟钝，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心情极度郁闷，下班后恍惚间闯了红灯，差点被车撞…
鬼使神差地，他这次脱口而出：“王总，项目最后一个模块的BUG我找到了，是底层架构的问题，我已经有解决方案了，今天下午就能搞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语气缓和了不少：“…真的？那你尽快！别再掉链子！”
挂了电话，林凡愣了很久。那个BUG…他确实是第二天才找到的…为什么现在…
中午午休，同事讨论着买彩票，抱怨运气差。林凡脑海里又闪过一个画面——上次，同事买的这组号码，一个都没中。
“说不定换组号码就好了呢？”林凡笑着随口说了几个数字，是他记忆中下次开奖的号码。
同事嘻嘻哈哈地改了号码。
几天后，开奖结果出来，同事疯了似的抱住他：“中了！中了！三等奖！几千块啊！林凡你真是福星！”
林凡看着同事兴奋的脸，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股寒意。
那组号码…他真的梦到过？
晚上下班，他刻意绕开了梦里出事的那个红灯路口。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项目提前完成，老板表扬了他；随口说的号码中了奖；避开了潜在的危险…
甚至，他之前投石问路、随手买的几百块股票，竟然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利好消息，开始疯涨！
短短一周，他的人生仿佛开了挂。
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林凡看着天花板，心里却没有丝毫真实感。
这一切…太顺了…
顺得…让人害怕。
他闭上眼，试图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