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依旧得体。“苏蔓,好久不见。”她没松开我的手,反而将我往她身边带了带,“这是林溪。”
苏蔓?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猛地想起来,七年前江晚离开时,圈子里传的联姻对象,似乎就姓苏!
“林溪?”苏蔓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哦,听说过。就是那个……画画儿的?”她尾音拖长,充满了不屑。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我正要开口,江晚却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臂。
“苏小姐说笑了。”江晚的声音冷了一度,“林溪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也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苏蔓嗤笑一声,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江晚,你这‘合作伙伴’找得可真够别致的。放着那么多门当户对的不选,偏要找个……”她故意停顿,视线在我身上廉价的连衣裙上转了一圈,“……落魄的艺术家?怎么,七年不见,口味变得这么……独特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看好戏的目光更加赤裸。
屈辱像岩浆一样在我血管里奔涌。苏蔓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撕开我的伤疤,提醒着我的落魄和与这个圈子的格格不入。而这一切,都是拜江晚所赐!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味。身体因为愤怒和难堪而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江晚突然松开了挽着我的手。
我心里一沉,寒意瞬间蔓延。她要默认?还是要和苏蔓一起羞辱我?
下一秒,江晚却上前一步,挡在了我和苏蔓之间。她比苏蔓略高,此刻微微低头,俯视着对方,脸上惯有的那种从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威严。
“苏蔓,”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注意你的措辞。林溪是我的人。羞辱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苏蔓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也扫过周围那些看好戏的人。
“我江晚的脸,不是谁都有资格打的。”
全场死寂。
苏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没料到江晚会如此直接地撕破脸维护我。
我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挺直,单薄,却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那句“我的人”和“打我的脸”,带着绝对的占有和不容侵犯的警告,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为什么?她明明是在利用我,为什么又要这样维护我?是在演戏给所有人看,还是……有别的目的?
“你……”苏蔓气得嘴唇发抖。
“酒会很好,不过我和林溪还有事,失陪了。”江晚根本不给苏蔓再开口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她转身,重新牵起我的手。
这一次,不是挽,而是紧紧握住。
她的手心微凉,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我们走。”她拉着我,在所有人震惊、探究、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大步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胜利的鼓点。
直到被她塞进车里,我才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
她松开我的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刚才那股慑人的气势收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