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俘虏
铁链冰冷地锁在手腕上，每一下颠簸都让金属边缘更深地嵌入皮肉。
李铮在剧痛中猛然睁眼。
朔风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粗粝的触感真实得可怕。他发现自己正被捆在马背上，视野随着马的步伐上下颠簸。远处，雁门关巍峨的城墙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这场景熟悉得令他心悸。
“陛下！就快到城门了！”前方传来嘶哑的喊声。
李铮艰难地转头，看见侍卫长赵擎满是血污的脸。仅存的十余名护卫拼死挥鞭，向着雁门关冲去。
不可能！李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明明已经被软禁三年，历经屈辱，最后在一杯毒酒下结束了生命。怎么会回到这个噩梦开始的时刻？
箭矢破空而来，又一名护卫惨叫落马。李铮咬牙回头，黑压压的追兵已隐约可见。
这不是梦。痛楚、风声、血腥味，一切都太过真实。
他重生了。回到了永昌十二年十月十七，他一生耻辱的开始。
“开门！快开门！”赵擎率先冲到城下，仰头嘶吼：“陛下在此！速开城门！”
城墙上出现几个守军的身影，交头接耳。李铮被搀扶着下马，仰起头——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一幕正在重演。
“朕是天子！速开城门！”他竭尽全力，让声音保持威严。这一次，他不会坐以待毙。
城墙上一阵骚动，王焕出现了。那张冷漠的脸俯视下来，行礼的动作毫无敬意：“陛下恕罪，近日关外有草原奸细活动，末将不敢擅开城门。请陛下稍候，容末将请示张将军。”
李铮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这套说辞！
“王焕！”赵擎怒吼，“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在此，若有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身后马蹄声如雷鸣般逼近，追兵已至。李铮回头，看见黑压压的草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一切都按照前世的剧本上演。
但这一次，李铮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对背叛毫无防备的皇帝。三年的囚禁和屈辱，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和等待时机。
“赵擎，”李铮突然压低声音，“等下若有不测，不必死战。找机会突围，去京城找孙世谦大人，告诉他......”
话未说完，箭雨已倾泻而下。护卫接连倒下，李铮眼睁睁看着赵擎喉咙中箭，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与前世不同，这次李铮迅速翻滚躲过后续攻击，同时扯下腰间玉佩塞入赵擎怀中。
“活着见到孙大人......”他在赵擎耳边急促低语，随即被一支流矢射中坐骑。战马长嘶倒地，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昏沉中，他听见城门方向传来小门开合的轻微声响。王焕冷漠的脸在城墙上一闪而过。
沉重的脚步声包围了他。一双镶着狼头的皮靴停在他面前。铁赫俯视着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大燕皇帝？我是巴尔虎部首领铁赫。欢迎来到草原。”
李铮吐出嘴里的沙土，这一次他没有试图维持天子的威仪，而是直视铁赫的双眼：“你们与江海做了什么交易？”
铁赫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惊讶。他蹲下身，压低声音：“陛下何出此言？”
李铮心中冷笑。果然如此，草原人与江海一党早有勾结。前世他花了数月才想通的真相，此刻一击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