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被推搡着塞进车里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逃了三年的噩梦,终于还是追上了我。
2、
劳斯莱斯的真皮座椅裹着刺骨的寒意,我缩在角落,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一点点倒退。车子最终驶入那扇雕花铁门,郑家豪宅。
这个在我父母双亡后收留我六年的地方,此刻却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着将我吞噬。
佣人接过郑海琛的外套时,眼神怯怯地瞟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曾经他们叫我 “梨落小姐”,如今只剩避之不及的沉默。郑海琛抓着我的手腕往客厅走,大理石地面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像极了小时候他牵着我追蝴蝶的模样,可掌心的力道却像铁钳一样硌得我生疼。
“坐。” 他松开手,指了指沙发对面的单人椅,语气冷得像冰。
我刚坐下,他就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过去的温柔,只剩翻涌的戾气:“梨落,当年你靠郑家活下来,现在,该还债了。”
下巴被捏得生疼,我眼眶发热,那些尘封的记忆猛地涌上来。
十五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去世,是郑雄把我接到郑家,那时郑海琛总跟在我身后叫 “落落妹妹”,会把零花钱省下来给我买糖,会在我被别的小孩欺负时挡在我面前。
我们曾是旁人眼里最般配的青梅竹马,直到我十八岁考上大学,搬出去住,后来又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没欠你们什么。” 我咬着牙反驳,“林薇的死是郑雄逼的,不是我!”
“不是你发的照片?” 他冷笑一声,手指更用力了,“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她怎么会死?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猛地松开手,我狼狈地跌回椅子上,下巴留下几道红印。
随后他扔给我一张打印好的纸,标题是 “住户规则”。
一、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别墅半步。
二、禁止使用手机、电脑等通讯设备。
三、禁止与外界任何人联系。
四、永远不准再碰新闻相关的工作。
我看着那几条规则,浑身发冷。
我曾是新闻系最有潜力的毕业生,若不是为了陪郑海琛,早就进了心仪的报社。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热爱这个行业,却偏要戳我最痛的地方。
深夜,我躺在曾经住过的卧室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门锁 “咔哒” 一声响了,郑海琛推门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我吓得缩到床角,他却一步步逼近,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你想干什么?” 我声音发颤。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扯掉我的被子。
那一夜,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冰冷的占有和报复。
我咬着床单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还是浸湿了枕套。
结束时,他趴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却让我浑身冰凉:“梨落,这才只是开始。”
他走后,我跌跌撞撞地想去开门,却发现门把手转不动了。
我又去拉窗户,同样纹丝不动。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门窗的缝隙处都装了隐形电子锁,连通风口都装了细密的铁丝网。
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明白,这里不再是寄养我的家,而是郑海琛为我量身打造的华丽囚笼。而我,就是那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飞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