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看着脚下抖成一团的渺小身影，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衣袖微微一拂。
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撞在楚瑶身上。
“唔！”
楚瑶整个人被掀飞起来，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摔出了血池宫的大门，重重砸在殿外的黑色石柱上，又滚落在地。
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剧痛。
宫门在她面前无声地合拢。
【任务失败，实施惩罚：电击十分钟。】系统的声音冰冷响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其不争。
电流再次窜遍全身，但比起最初的惩罚，强度似乎弱了一些，混合着摔伤的剧痛，依旧折磨得她眼前发黑。她蜷缩在冰冷的宫门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十分钟，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惩罚结束。她瘫在地上，像离水的鱼一样艰难喘息。
【因宿主失误，救赎值降低0.5%。当前救赎值：-0.5%。请宿主端正态度，珍惜机会。】
楚瑶慢慢用手撑起身体，擦掉嘴角的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那个偏僻的宫殿。
关上殿门，隔绝所有视线。
她走到房间角落，拿起侍女之前送来的一壶清水，慢慢清洗着手背上已经干涸的茶渍和血迹。
水流声淅淅沥沥。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分析着她刚才的错误，强调着谢无妄的性格弱点，告诫她下次务必更谨慎、更体贴。
楚瑶抬起眼，看向铜镜里映出的自己——狼狈，弱小，嘴角淤青，眼神却像两口深井，窥不见底。
呵。
0.1%的救赎值。
失败一次，倒扣0.5%。
她慢慢勾起嘴角，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极淡、极冰冷的笑容。
指尖无意识地在沾水的地面上划过。
无人得见。
那是一个残缺的、扭曲的、却透着一股决绝恨意的字——
杀。
2
日子在一种表面死水微澜、内里暗流汹涌中流逝。
楚瑶成了幽冥殿里一个近乎透明的存在。她安静，顺从，完成着最低限度的杂役，像其他所有被恐惧摄住心魂的魔侍一样，低眉顺眼，步履匆匆，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系统发布的任务越来越频繁。
【子任务：为目标人物整理书房。奖励：救赎值0.1%】 她去了。谢无妄的书房空旷冰冷，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凛冽煞气。书架上多是魔功秘典或阵法残卷，触手阴寒。
她垂着眼，动作机械地擦拭灰尘，指尖掠过那些用不知名皮革或骨骼制成的书册时，能感受到其中封印的哀嚎与怨念。
系统在她脑中指点：【注意分类，尊上不喜杂乱。左侧第三排有一本关于上古禁制的孤本，尊上近日似乎多有翻阅，可稍作留意。】
楚瑶依言将那本厚重得仿佛用人皮鞣制的书册摆放得更整齐了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救赎？靠整理书架救赎一个挥手间屠戮万千的魔头？
【子任务：采集寒潭边的幽昙花，制成安神香献给目标人物。奖励：救赎值0.2%】 寒潭在幽冥殿深处，阴气刺骨，潭边确有数丛色泽惨白、形如鬼手的昙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