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没有近几日意气风发的他,和今夜这样浓欲炽热的他。
次日清晨,我从锦被中转醒时,窗外已艳阳高照,旁边早已没了贺京淮的人影。
我责怪小春没叫醒我,误了时辰。
「王妃真是冤枉我,王爷说您在路上颠簸了月余定是累极了,叮嘱我不要扰了您。」
小春狡黠地朝我眨眼睛。
我想起昨夜榻上贺京淮的恶劣言行,实在有失风度,心中愤恨之余,脸上也不禁烧起来。
晌午时分,贺京淮风风火火地赶回来用膳。
我不好意思去瞧他,只低着头小口吃饭。
碗中突然被他塞进一个鸡腿。
「多吃些,瞧你瘦成什么样子,昨晚床上……」
「谢谢王爷,妾在吃了!」
我不顾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食物,慌忙抬头打断他。
屋里还有小春和另两个服侍的丫头,我生怕他再说出昨夜那种浑话。
玷污我一个人的耳朵就够了,万不能让丫头们听了去。
我瞧见他眼里的笑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捉弄了,脸上烧得更是滚烫。
贺京淮,实乃伪君子。
一连五六日,夜里,他拉着我在榻上勤恳钻研。
白日里,他精神抖擞地到军营里议事,我则浑浑噩噩地倒在淮月轩里补觉。
在我无数次抗议之后,贺京淮似是终于良心发现。
夜里再一次大汗淋漓之后,他把我搂在臂弯里,亲亲我的发顶告诉我他要出去巡防几天。
我内心窃喜之余,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舍。
怎会不舍?或许我听错了。
他娶我明明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3
贺京淮身边的听风和见云自小跟随高人习武,彼时萧贵妃母子恩宠正盛,先皇亲自挑选了二人随侍小淮王。
他临行前把这二人留下护我安全。
我自是不肯。
听闻西北边地乌孙人自古生活在马背上,男子善骑善武,女子亦可舞刀弄枪。
近些年两国多有征战,贺京淮前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战场厮杀,才能屡立战功,被百姓们尊称为「战神」。
「我在城中自是比王爷出城巡防安全许多,听风和见云跟着您,妾也能安心些。」
贺京淮手握缰绳骑在马上,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我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
沉默良久,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王妃安,则本王安。」
说罢,又朝身后的听风和见云扬声道:「护好王妃!」
他座下的流星仿佛能听懂一般,打了个响鼻,疾风般扬蹄驰去。
我怔怔望着漫天风雪,望着贺京淮远去的方向,空落落的心里回荡着那句话。
「王妃安,则本王安。」
接下来的两天,我终于有时间好好逛一逛这座边境小城。
荆州城竟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经年战乱、破败不堪的景象,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因着地处两国交界,民间私下里不乏商品交易和信息交流,所以无论是商铺还是街边小摊都出现了不少异国特色的小玩意儿。
我给小春挑了一支发簪,不同于京中流行的繁复样式,几颗珍珠点缀其上,既精美又不俗。
小春很是高兴,拿着摊子上的铜镜照了又照,不舍摘下来。
往日在京城,我甚少有机会能像如今这般上街逛一逛,所以对街上的一切都感到很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