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晨光已经从藤蔓缝隙里漫进来，在地面织出斑驳的亮纹。悟空靠在石壁上，指尖还残留着 TNT 块冰凉的触感 —— 他刚才又打开背包检查了一遍，两箱 TNT 整齐地码在里面，油纸包裹完好，没有丝毫受潮的痕迹。可他的眉头却没完全舒展，元神在识海里反复回放着网吧查到的 “TNT 爆炸参数”：1 公斤 TNT 爆炸可产生 420 万焦耳能量，能将 1 吨重的物体抛起 100 米，10 公斤（20 斤）的量，杀伤半径至少 50 米，冲击波能在 100 米内掀翻普通房屋的屋顶。
“数据是死的，得亲眼看到才放心。”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背包甩到肩上 ——TNT 的重量压在背上，传来扎实的沉坠感，不像之前的手枪那样轻飘飘的，反而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踏实。昨晚凝聚分身消耗的元神还没完全恢复，胸口偶尔会传来细微的刺痛，可他没打算再等 —— 矿场那边丢了 TNT，警察肯定会扩大搜索范围，越早试爆完，就能越早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悟空拨开洞口的藤蔓，先将元神探出去 —— 清晨的深山格外安静，只有鸟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远处的村庄还没升起炊烟，矿场方向也没传来异常的动静。他确认安全后，才弯腰钻出山洞，沿着陡峭的山坡往下走。
试爆地点不能随便选。他需要一个偏僻、空旷、没有易燃物的地方，既要能直观看到爆炸效果，又要避免引发山火或被路人发现。之前探查矿场时，他的元神曾扫到过深山北侧有个废弃的采石场 —— 那里是几十年前开采花岗岩留下的，地面布满了巨大的岩石，周围几公里内没有村庄，只有稀疏的松树，正好符合试爆的要求。
他沿着山脊线往北侧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元神像一张无形的网，在周围 500 米内铺开，仔细排查每一片树林、每一道山沟 —— 他怕遇到早起的采药人，也怕惊扰了山里的动物。走到一处断崖时，他停下脚步，往下望去：下方山谷里果然有一片开阔的空地，地面上散落着半人高的岩石碎块，中央立着一块两人多高的巨石，像一头伏在地上的灰色巨兽，正是他要找的废弃采石场。
“就这里了。”
悟空顺着断崖上的藤蔓滑下去，落地时稳稳地踩在碎石地上。他先绕着采石场走了一圈，用元神检查每一个角落：西侧有一条干涸的河床，东侧是陡峭的岩壁，南侧和北侧都是稀疏的松树林，最近的一棵树离中央巨石也有 30 米远。他还特意在 500 米外的一处土坡上找了个隐蔽的观察点 ——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刚好能挡住他的身体，又能清晰看到采石场中央的动静。
“安全距离 500 米，比理论值多了十倍，足够了。”
悟空返回采石场中央，将背包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他先拿出两箱 TNT，拆开油纸，将里面的 TNT 块一块块取出来 —— 黄色的块状物体在晨光下泛着哑光，表面光滑得能映出周围的岩石轮廓。他没有将 TNT 随意堆在地上，而是将它们围绕着中央巨石码成一个圆形，每块之间留出 10 厘米的间隙 —— 这样能让爆炸力更集中，更好地测试对坚硬物体的破坏效果。
接下来是引爆装置。他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之前从矿场铁皮房带出来的电雷管和导火索 —— 电雷管有三个，导火索长约 5 米，足够他有时间跑到安全点。可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电源，电雷管没法引爆。
“倒是忘了这茬。” 悟空拍了拍额头，心里却不慌。他走到旁边的碎石堆里，翻找了几分钟，捡起两块巴掌大的燧石和一根干燥的松树皮 —— 燧石边缘锋利，用力敲击能产生火星，松树皮容易点燃，刚好能当导火索的点火器。
他将导火索的一端插进电雷管的引信孔，用细铁丝牢牢捆住，确保不会脱落。然后将电雷管埋进 TNT 堆中央的缝隙里，只露出导火索的另一端。做完这些，他拿着燧石和松树皮，退到 10 米外，先测试了一下点火效果：两块燧石用力一碰，迸出的火星落在松树皮上，瞬间燃起一小簇火苗，火光明亮而稳定。
“没问题。”
悟空深吸一口气，将松树皮放在导火索末端，然后快步朝着 500 米外的观察点跑去。他的脚步很快，元神在前面开路，避开地上的碎石和树根，不到一分钟就跑到了观察点，躲在巨大的岩石后面。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块之前捡的镜片 —— 这是林辰捡到的废镜片，能当望远镜用，此刻正用来观察采石场中央的导火索。
“再检查一遍。”
元神再次铺展开，仔细确认导火索没有被风吹偏，TNT 堆周围没有小动物靠近。采石场里静得可怕，只有导火索轻微的 “滋滋” 声顺着风传过来，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倒计时着即将到来的爆炸。
悟空握紧了手里的镜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是害怕 —— 当年面对十万天兵都没怕过，现在更不会怕区区 20 斤 TNT。他是在期待，期待看到这凡火的力量，期待确认这力量能否对抗神佛的防御。
突然，导火索末端的松树皮燃起一团明火！
火苗顺着导火索快速蔓延，像一条红色的小蛇，朝着 TNT 堆的方向爬去。悟空的心跳瞬间加快，眼睛紧紧盯着镜片里的画面，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滋 —— 滋 ——”
导火索燃烧的声音越来越近，当火苗爬到 TNT 堆中央时，悟空猛地闭上眼睛，同时将元神收回到识海里 —— 他怕强光伤了这具凡人的眼睛，也怕元神被爆炸冲击波波及。
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
“轰 ——！”
声音像千万个雷公同时敲响了雷锤，在山谷里回荡着，激起层层回音。悟空躲在岩石后面，能清晰地感觉到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一头巨兽在脚下咆哮，震得他的牙齿都在发麻。一股灼热的气浪顺着风冲过来，带着硝烟和岩石碎屑的味道，吹得他的头发和衣角疯狂飘动。
他等了大概 10 秒，才慢慢睁开眼睛，拿起镜片朝着采石场方向望去 ——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采石场中央升起了一团巨大的黑色蘑菇云，蘑菇云的顶端还在不断往上攀升，遮住了半个天空。云团下方，火光还在闪烁，浓烟滚滚，将周围的岩石都染成了黑色。之前立在中央的那块两人多高的巨石，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留下一个直径约 10 米、深半米的圆形凹陷，凹陷周围散落着无数拳头大小的岩石碎块，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砸过。
更让他震撼的是南侧的松树林 —— 距离爆炸点 30 米内的松树，树干全部向外侧倾倒，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树根直接被拔起，断口处还在冒着青烟；50 米内的松树，树枝和树叶被冲击波扫得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像一排狼狈的稻草人；甚至连 100 米外的几棵松树，树枝都被吹得向一侧倾斜，树叶落了一地。
“这…… 这就是凡火的力量？”
悟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他想起当年在灵山，用尽全力一棒砸在如来的金身上，也只让金身泛起一道微弱的金光；可现在，20 斤 TNT 的爆炸，就能将坚硬的花岗岩巨石炸得粉碎，能在 100 米内掀翻树木 —— 这股力量，比他当年的金箍棒还要强！
等蘑菇云渐渐散去，硝烟也被风吹淡，悟空才慢慢从观察点走出来，朝着采石场中央走去。越靠近爆炸点，地面的震动感越明显，空气中的硝烟味也越浓。走到凹陷边缘时，他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块岩石碎块 —— 碎块的边缘异常锋利，表面还残留着高温灼烧的痕迹，摸起来滚烫。
他抬头看向南侧的树林，刚才还挺拔的松树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树干上还嵌着细小的岩石碎片，像被炮弹击中过一样。他用元神测量了一下树木倾倒的范围：最远的一棵松树距离爆炸点足足有 120 米，树根处的土壤被冲击波掀起，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土坡。
“10 公斤 TNT，冲击波范围 120 米，岩石破坏半径 10 米……” 悟空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若是 100 公斤，1000 公斤呢？就算是如来的丈六金身，恐怕也扛不住这样的冲击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心脏就像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他仿佛看到了灵山雷音寺被 TNT 炸塌的景象，看到了如来的金身被冲击波掀翻的画面，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在凡火的力量面前惊慌失措、狼狈逃窜的样子 —— 这是他从被六耳猕猴刺穿心脏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复仇的希望。
“如来！诸佛！你们看到了吗？” 悟空朝着天空大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兴奋，“这就是凡人的力量！这就是你们看不起的凡火！终有一天，我会带着这股力量，回到三界，炸碎你的灵山，拆了你的天庭，让你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喊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激动渐渐平复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 试爆的动静这么大，说不定会被远处的人听到，必须尽快清理现场，避免留下痕迹。
他先检查了爆炸点周围，确认没有残留的 TNT 块或导火索 —— 所有的 TNT 都已经完全爆炸，只剩下散落的岩石碎块和凹陷的地面。然后他走到南侧的树林里，将那些被拦腰折断的树干拖到干涸的河床里 —— 那里有很多岩石碎块，刚好能将树干掩盖住，避免被人发现异常。
清理完现场后，他又用元神在周围 1000 米内扫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与 TNT 相关的痕迹，才背起背包，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阳光已经升高，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背包里虽然没有了 TNT，却像是装满了希望和决心，让他的脚步比来时更坚定、更轻快。
走到山脊线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废弃的采石场 —— 那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地面上那个明显的凹陷，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剧烈的爆炸。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意：
“这只是开始。下一次，我要找的，是比 TNT 更强的武器 —— 导弹、RPG、甚至是战术核弹。你们等着，我孙悟空，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深山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风还在吹着树叶，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震撼的爆炸，诉说着一个来自三界的复仇者，在凡世找到了对抗神佛的 “凡火”，并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而此刻的山外，矿场派出所里，几名警察正围着地图讨论：“刚才接到报案，深山北侧传来巨响，像是爆炸的声音，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应该是开山炸石的吧？最近不是有个工程队在附近修路吗？” 另一名警察随口说道，“再说深山里没人，就算是爆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把矿场丢 TNT 的案子查清楚再说。”
没人知道，那场 “巨响”，是一个复仇者的宣言，是凡火对抗神佛的第一声惊雷。而这个宣言，这个惊雷，将在不久的将来，传遍整个三界，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凡世的、足以颠覆他们统治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