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碰它!” 青禾扑到古榕树下,用后背挡住砸来的树干。木杖从手中飞出,自动挡在树前,杖身的梧桐叶青光暴涨,将树干弹了回去。可她的后背还是被树屑擦伤,渗出血珠,滴在古榕的根部,竟被树皮贪婪地吸了进去。
就在这时,古榕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干上的裂痕里涌出更多的树胶,这次不再是琥珀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青绿。树胶滴在百草垫上,竟晕开个清晰的影子 —— 是柄木杖,杖头的梧桐叶与她手里的木杖一模一样,只是影子的杖身缠绕着根须,根须的尽头,指向疗脉台东侧的山谷。
“是共生洞!” 青禾的心脏狂跳。祖母说过,句芒大神曾在木域开通过一个共生洞,洞里的灵脉能让草木与山石共生,是木域的生命之源。难道木杖就藏在那里?
她刚想追过去,却被最粗壮的那棵木僵拦住。这木僵有三丈高,树干上布满了枯脉沙凝成的铠甲,树枝做的手指抓向她的咽喉,指缝里漏出的灰雾,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干涩。青禾的木杖还在守护古榕树,她只能侧身躲闪,肩膀还是被划到,衣服瞬间被染成青灰色,像是要石化。
“祖母说,木脉是俺们的心跳。” 青禾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步步紧逼的木僵,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拔出腰间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了道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她将流血的手腕按在古榕树上,“树若死了,俺们也活不成,今天就用俺的血,给你续续脉!”
鲜血渗入树皮的刹那,古榕树发出 “嗡” 的一声轻鸣。树干上的裂痕开始愈合,枯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那些围攻的木僵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了,动作变得迟缓,身上的枯脉沙开始簌簌掉落,露出里面原本的树纹 —— 那些树纹里,竟藏着与青禾木杖相同的梧桐叶印记。
“原来你们也曾是灵脉树……” 青禾的眼眶热了。这些木僵不是天生的怪物,是被枯脉沙污染的灵脉树,它们的本源里,还藏着对生命的渴望。
古榕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一行绿色的字:“杖在共生洞,需以心脉唤。” 字迹是由新抽的嫩芽组成的,写完就化作点点绿光,融入青禾的身体。她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遍全身,刚才被木僵划伤的地方不再发麻,反而有种痒痒的暖意,像是在长新肉。
“谢谢你。” 青禾对着古榕树深深鞠了一躬。她知道,这是古木用最后的灵脉在指引她。她收回木杖,杖头的梧桐叶比刚才更亮了,仿佛也吸收了古木的生机。
木僵们还在犹豫,既想攻击,又被青禾身上的灵脉气息所吸引。青禾趁机绕开它们,朝着东侧的山谷跑去。疗脉台的风依旧是苦的,但她似乎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 是共生洞的草木香,是木杖在呼唤她的味道。
跑过枯树林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古榕树的新芽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跟她告别,而那些木僵,竟有几棵停在古榕树下,树干上的枯脉沙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泛绿的树身 —— 或许,只要找到木杖,连它们都能被治愈。
山谷的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后面。蕨叶是少有的绿色,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滴在地上,竟长出了细小的根须。青禾拨开蕨叶,里面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的石壁上刻着一幅画:一个女孩和一个穿绿袍的男子,正一起栽种一棵小树苗,树苗的纹路,与她的木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