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楼坠落的瞬间,我看见丈夫搂着穿我睡裙的女主播,笑得得意:"末日来了,你太碍眼。"
再次睁眼,距离大旱还有七天。他正对着手机甜言蜜语:"宝贝放心,我掏空家底囤了满屋子物资,等末日咱就把苏雅静赶出去。"
我摸着后颈未散的钝痛,笑了。
这一世,他和他的"宝贝"囤的矿泉水,被我连夜搬空;冻满肉的冰柜,换成了冻豆腐和冰块;连橱柜顶的压缩饼干,都成了我提前备好的过期杂粮。
末日如期而至,42度高温断水断电,他和小三在空屋里互撕,渴得舔空调冷凝水时,我正躲在隔壁1302,吹着22度空调啃冰镇西瓜。
坠楼的瞬间,风像淬了火的刀,刮得脸颊生疼。我看见赵建斌站在十八楼的天台边缘,白玲依偎在他怀里,那身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真丝睡裙,被风掀起一角,像只得意的白蝴蝶。
"雅静,别怪我。"他的声音混在风声里,轻飘飘的,"末日要来了,我得留着物资跟玲玲好好过。你太碍眼了。"
身体撞在空调外机上的剧痛还没散尽,意识就被黑暗吞了。再睁眼时,刺眼的阳光正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手机屏幕亮着,显示7月12日——距离那场让北半球陷入持续高温的"大旱",还有整整七天。
身旁的赵建斌睡得正沉,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玲玲宝贝"的聊天界面:【宝贝放心,我已经把家里存折取空了,冰柜塞满了肉,矿泉水堆到天花板了。等末日一到,咱就把苏雅静那碍事的赶出去,咱俩在屋里吹空调吃火锅。】
我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被他推搡时撞在天台栏杆上的钝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散开时,我反而笑了。
赵建斌,白玲,这一世,该换你们尝尝从云端摔进地狱的滋味了。
我轻手轻脚爬起来,走到客厅。果然,阳台被纸箱占得满满当当,印着"饮用水""自热米饭"的箱子摞到了窗台;次卧的冰柜嗡嗡作响,拉开门,冻肉和雪糕塞得连条缝都没有;甚至橱柜顶上,都码着几箱压缩饼干。
这蠢货,把十年积蓄全砸进了囤货里,就为了跟那个刚认识半个月的女主播"共渡末日"。
我从储物间翻出早就备好的大号行李箱——上一世我提前察觉异常,悄悄囤了些应急物资,可惜没来得及转移就被他推下了楼。这一世,这些东西成了我转移"战利品"的工具。
赵建斌睡得死沉,昨晚为了给白玲抢最后一批冰柜,他在超市熬了半宿。我动作麻利地将次卧冰柜里的冻肉分装成小份,塞进真空袋,再藏进行李箱底层;又把橱柜顶上的压缩饼干拆了箱,换成我之前买的过期杂粮饼干,重新封好;最麻烦的是矿泉水,我只能每次搬两箱,趁着下楼扔垃圾的功夫,悄悄运到隔壁1302室。
1302是我上周刚租的,房东出国定居,房子空了大半年。我花了三倍价钱让中介加急办了手续,钥匙早就藏在了消防栓箱里。
来回跑了五趟,阳台的纸箱终于空了大半。我把剩下的矿泉水箱子拆开,只留最上面两层,底下用泡沫板垫高,远远看去还是堆得满满当当的样子。冰柜里则塞满了冻豆腐和冰块,表面再铺上两层五花肉,乍一看跟之前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