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光。我推开门,看见阿芜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听见动静,她猛地回头,看见是我,眼神里的警惕又深了些,却没有再跑。
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指了指她的手腕,又指了指地上的树枝,示意她有话可以写下来。她犹豫了片刻,拿起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字:“祭典”。
祭典?我心里一紧,追问着指了指地面。她又写下:“太子府,七日,活祭”。
太子府的祭典?活祭?我瞬间想起萧沉说的“太子需要生机续命”,难道阿芜,就是被选中的活祭?她的生命线变黑,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被人下了能“锁死生机”的药,等着祭典那天,把她的生机抽给太子!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张嬷嬷的声音:“阿芜!你在里面吗?该去给太子府送东西了!”
阿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了两截。她站起身,对着我用力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指了指太子府的方向,最后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对着我磕了个头。那是在求我,别说出她知道的事。
我连忙扶起她,刚想让她赶紧躲起来,柴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张嬷嬷走了进来,看见我,脸色一愣,随即露出谄媚的笑:“小姐怎么在这儿?这柴房又脏又乱,可别污了您的身子。”
“我出来散步,迷路了,正好看见阿芜在这儿,”我强装镇定,指了指阿芜,“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张嬷嬷的眼神闪了闪,拉过阿芜,语气带着几分警告:“这丫头就是干活累的,休息会儿就好。小姐要是没事,还是回房歇着吧,太医应该快到了。”
我看着阿芜被张嬷嬷拉走,她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绝望,像冰一样浇在我心上。
回到房间时,李太医已经到了。他给我诊完脉,眉头皱得更紧:“小姐,您体内的毒性虽然控制住了,但生机还是在流失,照这样下去,最多还能撑两天。”
两天。阿芜今晚可能就会被送走,太子府的祭典在七天后,可我的死线,比她还早。
我坐在桌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做了个决定。启动第二次【生命回溯】。这次,我不仅要救自己,还要救阿芜。
“启动【生命回溯】,回到三天前,阿芜刚进别院那天。”
眩晕感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强烈,我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再次睁眼时,我正躺在房间里,窗外传来阿芜被张嬷嬷训斥的声音。她刚打碎了太子府送来的花瓶。正被骂得抬不起头。
我记得,就是这次打碎花瓶后,张嬷嬷以“惩罚”为由,给阿芜灌了第一碗“锁生机”的药。
我立刻起身,冲出房间,正好看见张嬷嬷拿着一碗黑色的药汁。要往阿芜嘴里灌。“住手!”我大喊一声,冲过去打掉了张嬷嬷手里的药碗。
药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了张嬷嬷一裙子。她愣了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小姐!这是奴婢在教训下人,您怎么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