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与记忆中那个天枢峰上意气风发的首席弟子，判若云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恍惚，“你……你成了这里的……杂役？”
她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斧头，扫过我脚边的柴堆，最后落在我平静无波的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王亦深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他迅速恢复了镇定，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警惕。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沈听蓝半护在身后，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秽物。
“陆师弟，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虚假的笑容，“没想到你离开宗门后，竟沦落至此。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般决绝？掰断本命灵剑，自绝前程……唉，可惜，可惜了。”
他摇头叹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沈听蓝像是被他的话刺醒，猛地回过神，眼神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种被欺骗和辜负的愤怒：“陆野！你说话啊！你当初在擂台上掰断灵剑，那般决绝地离开，就是为了跑到这种地方来当个劈柴的下人？！你……你是在报复我吗？用这种自甘堕落的方式？！”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颤抖。
我平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愤怒，她的失望，她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委屈和不解。心中一片死水微澜。
“沈道友，”我开口，声音是长久沉默后的沙哑，却异常平稳，“我在此谋生，与你无关。也谈不上报复。”
“与我无关？”沈听蓝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脸色更白，她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碰到我，“陆野！你看着我！你怎么能说与我无关？！我们……”
“听蓝师妹！”王亦深猛地打断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拉，语气带着安抚和警告，“冷静点！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遗迹开启在即，寻找‘地心灵乳’疗愈你的寒毒才是要紧事！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刻意加重了“这种人”三个字，目光轻蔑地扫过我。
沈听蓝被他拉住，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她看着我，眼神剧烈挣扎，最终，王亦深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寻找“地心灵乳”的迫切压过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再看向我时，眼神变得复杂而冰冷。
“王师兄说得对。”她移开目光，不再看我，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我们走。”
王亦深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拥着沈听蓝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沈听蓝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却被王亦深强硬地揽着肩膀带出了柴房。
脚步声远去。
柴房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我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印。
低头，看着地上散乱的柴火，我弯腰，重新捡起那把沉重的钝斧。
高高举起。
“咚！”
一声闷响，木屑纷飞。
汗水，再次顺着额角滑落。
4 寒毒噬心
栖霞山脉深处，古遗迹的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