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被安排在长桌最末尾,靠近厨房门的位置,仿佛只是个多余的摆设。
林浩切着牛排,看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却足以让全桌听到:“哎呀,说起来,林枫刚回来,对家里规矩还不熟吧?爸,妈,我看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从基础做起?比如……给大家倒倒酒水,也学学规矩,免得以后出去了,让人笑话我们林家没教养。”
周婉立刻点头附和:“小浩说得对!是该学学规矩了!林枫,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弟弟的酒杯空了吗?”
林枫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拿起旁边的醒酒器。
林浩得意地晃着酒杯,等林枫倒完,故意抿了一口,皱眉:“这酒……味道不对啊。你是不是拿错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果然啊,底层待久了,眼界就是上不去。”
旁边一个旁系的婶婶掩嘴轻笑:“小浩你就别为难他了,他能认识什么好酒?”
林枫沉默地放下醒酒器,准备回座位。
林浩却不打算放过他,提高声调:“等等!我让你走了吗?我这块表好像有点松了,刚才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这可是百达翡丽,限量版,弄坏了,你送十年外卖都赔不起!你最好小心点!”
这纯属无中生有的刁难。林枫根本就没靠近他身边。
林枫抬眼,目光平静无波:“我没碰你。”
林浩猛地放下刀叉,发出刺耳声响:“你还敢顶嘴?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一个刚进门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林国栋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林枫,给你弟弟道歉!一点小事吵什么吵!”
周婉也帮腔:“就是!小浩说你碰了就是碰了!快道歉!别搅得大家吃不好饭!”
林枫看着这一家人,心脏像是被冰冷的铁丝紧紧缠绕,钝痛而窒息。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
林枫声音低沉,毫无起伏:“……对不起。”
林浩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夸张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以后手脚干净点,眼睛放亮一点就行。哦对了,下周我的生日宴,来了不少贵客,你嘛……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老老实实待在你那个小屋里,免得冲撞了客人。”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浑身名牌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是林浩的追求者之一,赵家的千金赵倩。
赵倩亲昵地坐到林浩旁边,瞥见末座的林枫,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浩哥,这谁啊?你们家新来的佣人?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吃饭了?”
林浩搂住赵倩的肩膀,嗤笑:“什么佣人,这可是我爸‘亲儿子’,刚从乡下接回来的。”
赵倩夸张地“哦”了一声,眼神更加轻蔑:“原来就是他啊?啧,看着就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浩哥你真是心善,还让他上桌吃饭,要是我家,早赶去厨房了。”
林浩享受着这种踩压林枫带来的优越感,故作大度:“唉,毕竟流着林家的血嘛,虽然上不得台面,总不能让他饿死。”
餐桌上再次充满了对林浩的奉承和对林枫无声的排斥与嘲笑。
林枫默默吃着眼前冰冷的饭菜,味同嚼蜡。周围的喧嚣和恶意像潮水般涌来,他却仿佛置身事外。只是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他的目光会掠过林浩手腕上那若隐若现的一丝不正常的能量波动极其微弱,可能是低劣的护身符或某种低级超凡物品,以及林国栋书房方向传来的另一丝奇怪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