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紧张和心疼，是我从未见过的。
哪怕他为我杀人，为我坐牢，为我挡下养父无数次的毒打，我也没在他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蝎子”很满意他的反应。
他走到林智慧面前，捏住她的下巴。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让你这个女人，把所有证据都撤了，并且当着我们的面销毁。”
“二，”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林智慧，笑了，“她们两个，你选一个活。”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傅斯年。
他也在看我。
他的眼神复杂、痛苦、挣扎。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放了林智慧。”
“我……选她活。”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原来，十年相伴，十年守护。
在他心里，终究抵不过那个女孩的一滴眼泪。
“蝎子”哈哈大笑。
“听到了吗，大律师？”
“你的男人，选了别人。”
他把铁棍扔给我。
“现在，是你该表现的时候了。”
“打断他一条腿，我就放了那个女明星。”
我握着冰冷的铁棍，一步步走向傅斯年。
他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我，不闪不躲。
“动手吧，夏知。”
他说。
“这是我欠她的。”
4
“你欠她的？”
我轻声重复，尾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傅斯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即将被打断腿的人不是他。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是。”
林智慧在后面哭喊：“斯年！不要！夏知你这个毒妇！你怎么敢！”
“蝎子”的人按住了她，强迫她看着这一幕。
我举起了铁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猛地转身，一棍狠狠地砸在了“蝎子”的头上。
“啊！”
“蝎子”惨叫一声，捂着头倒了下去。
现场瞬间大乱。
我没有停。
反手又是一棍，打在旁边一个壮汉的膝盖上。
然后拉起傅斯年，用尽全身力气朝外跑。
“走！”
子弹从我们耳边呼啸而过。
傅斯年反手将我护在怀里，用后背硬生生扛下了一棍。
他闷哼一声，脚步却没停。
我们跑出了工厂，跳上了我停在不远处的车。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身后，林智慧的尖叫和哭喊被远远甩开。
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傅斯年靠在副驾上，脸色苍白如纸。
“为什么？”
他哑声问。
“为什么救我？”
“我没救你。”
我目视前方，声音冷得像冰。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他愣住了，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口，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好……好……”
他咳着血，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的命是你的。”
回到家，我把他扔在沙发上，拿出医药箱。
他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我面无表情地给他消毒，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他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