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把棋子攥在手心，站起身，把小马扎折叠起来夹在腋下，对着还没回过神的我咧嘴一笑，露出那颗金牙：“马，我拿走了。小子，以后下棋，眼睛放亮点儿，有的东西，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对你好。”
说完，他揣着我的马棋子，摇着蒲扇，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身后嘈杂的人群里，三晃两晃就不见了踪影。
2 瞳孔惊马
我独自坐在小马扎上，对着那盘残局，晚风吹得棋盘上的灰尘轻轻打旋。
不是……这算什么？强买强卖？骗棋不成改明抢了？还顺走我一颗棋子？虽然那副象棋是摊主提供的公共财产，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还有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话……
我甩甩头，肯定是这老头输不起找借口！神经病！
第二天头两节是宏观经济学，教授的声音比窗外的知了还催眠。
我撑着脑袋，眼皮重得跟挂了秤砣一样，脑子里还在回放昨晚那盘棋和老头诡异的行为。
“……所以，在开放经济条件下，蒙代尔-弗莱明模型的基本结论是……”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死气沉沉的教室。
就在我即将去会周公的临界点，一个纸团精准地砸中了我的脑门。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谁啊？这么没公德心，打扰别人……睡觉。
我狐疑地捡起纸团，偷偷展开。上面是一行娟秀小巧的字，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林枫，中午十二点，图书馆三楼社科阅览区最里面那张桌子，有事找你。一定要来。 ——苏晚晴】
我盯着那签名，眨巴了半天眼睛，又用力揉了揉。
苏晚晴？
我们系的系花？兼学霸？兼无数男生寝夜谈会的绝对中心人物？那个平时走路带风、眼神清冷、跟我这种学渣废柴完全处于平行宇宙的苏晚晴？
她给我传纸条？约我去图书馆？还是最里面的位置？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某种劣质青春校园剧的开场？
我猛地扭头看向斜后方苏晚晴常坐的位置。她也正看过来，接触到我目光的瞬间，立刻低下头，耳根似乎……有点红？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难道我林枫咸鱼翻身的日子到了？祖坟冒青烟了？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新型的整蛊游戏？
一上午的课我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天人交战。是陷阱？还是桃花运？直到中午十一点五十，我最终还是揣着一种“大不了就是社会性死亡”的悲壮，溜达到了图书馆三楼。
社科阅览区最里面，靠窗，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苏晚晴果然坐在那里，面前摊开一本厚得能当凶器的经济学原著。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呃……苏同学？你找我？”我的声音有点干巴巴的。
苏晚晴抬起头。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今天没扎马尾，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温柔？
她的脸颊泛着不太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敢直视我。
“林……林枫同学，”她开口，声音有点小，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来了。”
“嗯，来了。”我点点头，心里警报声呜呜作响。这状态不对啊，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表白的前奏？可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