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巷上。朱愿惜推开派出所的大门,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这是她调到梧桐街派出所的第三天,一切都还新鲜。
“小朱,早上好!”老民警张叔从值班室探出头来,“吃早饭了吗?食堂今天有肉包子。”
“吃过了,张叔。”朱愿惜笑着回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二十五岁的她是所里最年轻的民警,被分配负责梧桐街片区的日常巡逻。
这条老街有着百年历史,青石板路两侧是梧桐树和老式住宅楼,邻里关系紧密,大多是住了几十年的老住户。朱愿惜喜欢这里的氛围,与之前处理的市中心嘈杂案件相比,梧桐街的平静让她稍感放松。
上午九点,朱愿惜开始例行巡逻。她沿着青石巷慢慢走着,熟悉着每一家店铺和住户。走到巷子中段时,她注意到一个瘦小的男孩正坐在一棵老梧桐树下,低头看着地面。
男孩约莫十三四岁,穿着略显宽大的校服,头发有些凌乱,侧脸线条分明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漠。朱愿惜认出这是越吴,父母在三个月前那起震惊全市的无差别杀人案中双双遇难,只留下他一人。
“越吴同学,今天没去上学吗?”朱愿惜走近,轻声问道。
男孩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用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
朱愿惜正要再开口,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感袭击她的太阳穴,无数混乱的图像和声音涌入脑海:
——血泊中倒着的男女,应该是他的父母 ——冰冷的刀锋反射着路灯的光芒 ——黑暗中压抑的笑声,不属于这孩子的笑声 ——“他们都该死,这个世界都该死”
朱愿惜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树干。这些不是她的记忆,也不是她此刻的想法。她猛地看向越吴,男孩仍然低头在地上划着,面无表情。
怎么回事?朱愿惜甩了甩头,试图清除这些外来思绪。当她再次凝视越吴时,那些画面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清晰:
——计划在邻居家的猫身上试试刀 ——想象班主任喝下掺了清洁剂的水 ——昨晚偷偷拆下了小区几个楼梯间的灯泡
朱愿惜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普通的悲伤反应。她作为一名警察,学习过犯罪心理学,这些想法明显符合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特征。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能读到这孩子的想法!
“你没事吧?”越吴突然开口,声音平淡无波,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关切。
“没,没事。”朱愿惜强装镇定,“只是有点低血糖。越吴,你需要帮助吗?我可以陪你聊聊。”
“不需要。”越吴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很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平稳而冷漠。朱愿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震惊难以平复。她从未有过读心能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因为接近了这个特别的孩子?
朱愿惜决定验证自己的新能力。她走向越吴刚才坐的地方,发现地上画着一幅细致的图画:一栋楼房,楼梯间标着×,旁边是一只猫的轮廓,身上插着无数线条。联想到刚才“看到”的想法,朱愿惜立刻意识到越吴可能真的拆掉了某些楼梯间的灯泡,并且计划伤害邻居的猫。
她马上联系了物业,提醒他们检查楼梯照明。果不其然,一小时后物业回复说确实有三个楼层的灯泡不翼而飞,已经重新安装。接着朱愿惜又找到越吴的邻居王阿姨,委婉地提醒她看管好自家的宠物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