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公司的业务、奖金，翻倍的时薪，盈利的分红都是谁安排的……”
“还有那枚钻戒，是真的！至少可以买五套房！”
“要不你现在开个价……”
我冷哼一声打断他，“看来是我弄错了，一直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但其实是包养！”
“可惜我不识抬举，你的钱比你的爱还肮脏，我都不想要了。”
缓慢把手伸进口袋，将早已攥到汗湿的诊断书彻底揉成一团。
心头有什么猝然陨落，高悬的月亮坠入深海，世界从此一片黑暗。
离开时我什么都没有拿，孤身一人，辗转到邻省，直接住进了医院。
手术费用是从好友贺明那里借的，做手术也是他陪着我。
八个小时后，我再醒来，仿若重生。
重新找了份工作，努力打拼，休息时间依旧做各种兼职，一边还钱一边攒钱。
累到撑不下去时，也曾想起过邸恒，当时如果接受了他的钱，会比如今轻松百倍吧。
但我并不后悔，至少我没有真的出卖自己，就只是爱错了人而已。
我坚持这样认为，直到现实的重压碾碎我的清高。
治疗需要钱，活着需要钱，而赚钱好难。
所以再见到邸恒，我已经没了从前的不甘不屈，只剩下浅薄的怨和怒，拿钱就能抵消。可惜也十分有限。
一次也就够了。
对我，对他，都是。
3
旧梦昏沉，一夜过去我犹不清醒。
直到邸恒重新坐在了我面前时，我仍觉得恍惚。
同事小何碰了碰我手肘，凑近我耳边提醒。
“姐，你别这么直勾勾盯着甲方爸爸看啊，多冒犯！”
“虽然我也觉得是极品，简直帅疯了！这么有颜有钱还守时的甲方，真是感天动地啊！”我缓慢地找回神思，环顾四周，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状况。
——交恶分手且才被我坑了钱的难缠旧情人，又变成我的甲方了！
半个月前老陈就说A市一家大公司有意和我们合作。
只要拿下这个订单，公司未来五年的效益都不用愁了。
话里话外都是要我们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甲方的意思。
他甚至因为听说对方好洁重仪表，而忍痛剪去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络腮胡。
我当时还寻思，什么甲方，多强的实力能让老陈这样卑躬屈膝？
原来是鼎承，那就很合理了。
可对方递来的合同书上，甲方却是一家叫做恒予的新能源科技公司。
邸恒没回鼎承接他爸的班吗？而且他从前的小公司也不叫这么名字啊！
我下意识抬眼看过去，被他等待已久的目光抓住，等要逃开时已经太迟。
“姚组长是对合作条款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有。”
“那我就当姚组长答应了。”
……答应什么？
我茫然地往后翻了翻，才在最后一页看到一条附加条款，指名要求由我来负责此次合作。
怕我不同意，甚至直接写进了合同里，还不等我回应，老陈已经率先向邸恒伸出了手。
“邸总好眼光，姚组长能力出众，必然不负厚望，合作愉快！”
邸恒抬手握上他的，眼眸却沉沉落在我身上，被我狠狠瞪了一眼才移开目光。
同事们小声地交头接耳，除了惊喜于签约的顺利，更多的是对我和邸恒关系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