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总是能给她惊喜：有时是一首为她写的小诗，有时是一本他批注过的书，有时只是一片形状特别的落叶，背面写着“今天看到这个，想到了你”。
林晚也开始写诗，最初只是模仿陈澈的风格，后来逐渐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的诗温柔细腻，像是春雨润物无声，与陈澈的磅礴激情相得益彰。
“你应该投稿试试。”有一次陈澈看完她的新作后说。
“投哪里？” “《青年文学》怎么样？他们正在举办全国中学生征文比赛。” “我不行的...”林晚下意识拒绝。
陈澈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更有才华。相信我。”
在林晚犹豫之际，陈澈已经帮她填好了报名表，把她最近写的一组诗打印出来，装进信封。
“等等，”在陈澈要封口前，林晚突然说，“我想换一首诗。”
她从笔记本中小心翼翼地撕下一页，那是她昨晚写的《致涉江》，一首明显写给陈澈却不敢让他看到的诗。
“确定要投这首？”陈澈看了一眼，眼神复杂。
林晚红着脸点头：“这是我目前为止最真实的文字。”
信寄出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等待。这期间，陈澈通过了自主招生考试，获得了顶尖大学的降分录取资格。
“恭喜你！”林晚由衷地为他高兴，心里却有一丝说不清的失落。他就要离开了，去往那个遥远的大城市，而自己还有两年才高中毕业。
陈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轻轻拍拍她的头：“还有大半年呢。而且，你可以考到北京来啊，以你的成绩，没问题的。”
十二月初，征文比赛结果公布。林晚获得了全国二等奖，是年龄最小的获奖者。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陈澈比她还兴奋，拿着获奖通知书在文学社里转了好几圈，“今晚必须庆祝一下！”
那天晚上，他们逃了晚自习，去了江边。冬夜的江风寒冷刺骨，但他们都不在乎。陈澈不知从哪弄来一盒烟花，在江滩上点燃。
烟花升空，绽放在漆黑的夜幕上，倒映在江水中，像是双重绽放的花朵。在明明灭灭的光亮中，陈澈转身面对林晚。
“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林晚，我喜欢你。不是学长对学妹的喜欢，不是编辑对作者的喜欢，而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喜欢。”
烟花在他们头顶不断绽放，照亮彼此年轻而真挚的脸庞。
林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她用力点头：“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陈澈如释重负地笑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泪。他们的手指交织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烟花最后一瞬间的绚烂，然后坠入永恒的黑暗。
那一刻，江水无声东流，繁星俯视人间，两个少年的心跳在寂静中如同鼓点，敲响了青春最动人的乐章。
【四】
期末考试前的周末，陈澈约林晚去市图书馆复习。
到了约定时间，林晚在图书馆门口等了半小时，却不见陈澈的身影。打他手机也关机了。这很不寻常，陈澈从来都是提前到达的人。
担心之余，林晚决定去陈澈家看看。她只知道他住在哪个小区，具体楼号却不知道。在小区门口犹豫时，恰好遇到陈澈的邻居阿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