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薇的呼吸,急促了些。
「山?什么山?」
「很高……很高的山……」我仿佛陷入了回忆,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还有……火……好大的火……」
陈玉薇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猛地」惊醒,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你……你在我的汤里放了什么?」
她慌忙站起身,掩饰道:「神医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我有些头晕,先去休息了。」
我扶着额头,踉踉跄跄地走进内室。
陈玉薇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变幻莫测。
待她走后,我从内室出来,眼神清明,哪有半分迷糊。
我将刚才催吐出来的燕窝倒掉。
陈玉薇,你终于要上钩了。
十五年前,陈家为了掩盖丑闻,放火烧了那座山。
他们以为,所有痕迹都抹去了。
陈玉薇果然去了那座山。
她带回了一样东西。
一支残破的木簪。
那是我阿爹亲手为我雕的,上面刻着我的乳名,「念念」。
当年逃得匆忙,遗落在了山里。
府中寿宴。
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陈威病愈,精神矍铄地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恭贺。
我作为他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坐在上宾之位。
酒过三巡。
陈玉薇忽然站起身。
「今日祖父大寿,玉薇有一份特殊的礼物,要送给祖父,也送给在座的各位。」
众人纷纷看去。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锦盒。
她走到大厅中央,目光直直地射向我。
「这份礼物,与灵枢神医有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端着酒杯,神色自若。
陈玉薇打开锦盒,拿出那支木簪。
「敢问神医,可认得此物?」
我摇了摇头。
「不认得。」
陈玉薇冷笑一声。
「神医当真不认得?这木簪,是我从城外三十里的青峰山上找到的。据当地人说,十五年前,那里曾住着一户猎户,还有一个……从京城逃出来的女人。」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陈若雪的脸色,瞬间煞白。
陈威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陈玉薇仿佛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后来,那女人的家人找来,放了一把火,烧了整座山。那户猎户和他们的孩子,都死在了大火里。」
她举起木簪,声音陡然拔高。
「而这支木簪上,刻着一个名字——念念!」
「灵枢神医,你的药箱里,也有一味药,名叫『念珠草』,是你亲手所植。你日日相对,夜夜相伴,敢问,你到底在思念谁?」
她步步紧逼,眼神如刀。
「你根本不是什么神医!你就是那个猎户的野种!你叫陈念!你回来,是为了向陈家复仇!」
一番话,如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我。
陈若雪浑身发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陈威猛地站起身,眼中杀机暴涨。
「拿下她!」
几个护卫立刻向我扑来。
我坐在原地,动也未动。
只是轻轻放下酒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扑到我面前的护卫,忽然齐齐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我缓缓站起身,摘下了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