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进了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醉仙楼。
7年后
我不再是泥里打滚的小乞丐。
是被精心雕琢的玉器,待价而沽的「清倌人」瑶光。
琴棋书画,歌舞诗赋,还有察言观色、巧言令色、不动声色。
老鸨拿着戒尺,教得严苛。
「瑶光,你这双眼,」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眼神锐利,「要能勾魂,更要能藏刀。客人醉醺醺时说的话,比金子还贵。懂么?」
我垂下眼睫,温顺无比:「女儿明白。」
我学得很快,非常快。
如何用琵琶半遮面,眼波流转间撩人心弦,如何在推杯换盏中,让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不知不觉泄出机密。
河工拨款、粮草转运、边关布防......那些轻飘飘从他们酒气熏天的嘴里吐出的字眼,落在纸上,就是通往权力顶峰的阶梯。
醉仙楼顶层雅间,「天香阁」。
轻纱幔帐,暗香浮动,二皇子萧玦斜倚在软榻上。
他穿着月白云纹常服,玉冠束发,面如冠玉,一派风流贵胄模样。
只有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偶尔泄出鹰隼般的锐利精光。
他是我名义上的恩主,实际上的主人,那日买下我的绸缎男人,是他府上的管事。
「瑶光,过来。」他朝我招手,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我莲步轻移,在他榻边跪坐下,执起玉壶为他斟酒,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刻入骨髓的柔媚。
他伸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带着审视的意味。
「吏部张侍郎,昨夜在你这里歇的?」他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骨。
「是。」我垂眸,声音清泠如珠落玉盘,「张大人多饮了几杯,说起江南水患赈灾的银子......似有隐情。
三成入了河道总督的私库,两成打点了京中几位阁老的门路,真正到灾民手里的,不足一成。」
「呵,蛀虫!」萧玦冷笑一声,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做得好。瑶光,你真是本王最趁手的利器。」
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下颌,带着一种掌控的力度,「本王应承你,待我大业得成之日,这后宫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贵妃之位,如何?」
我眼中瞬间盈满恰到好处的惊喜、感激,还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恐。像最精美的面具,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
心,却在冰封的湖底冷笑。
贵妃?好大一张画出来的饼。
我清晰地记得,他那位管事「恩人」私下训诫时,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警告:「殿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知道太多的人。安分守己,才活得长。」
我深深俯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