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最新一批的清洁耗材采购清单,第三页第七项,报价比市面同等产品高了百分之十五。”她语速平稳,却不容打断,“告诉你的前主管,下次虚报价格,记得把品牌标识P得再像一点。”
陈翔彻底愣住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一个清洁工,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秋月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他惶恐无措的影子。
“既然,”她红唇微启,吐出的话却让陈翔如坠冰窟,“你这么喜欢低头……”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那双因为长期接触清洁剂而有些开裂粗糙的手上,最后,定格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几乎要屈膝的腿上。
“……那就给你一个机会,永远跪着为我效劳。”
“调职令下午会发下去。从现在起,你是总裁办的私人助理,只对我一个人负责。”
陈翔懵了,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急转直下的情况。不是开除?是升职?私人助理?永远跪着……效劳?
“出去。”她重新拿起一份文件,目光已经移开,仿佛刚才只是决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十分钟后,我要看到楼下星巴克的手冲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七十五度水温。用你跑起来最快的速度。”
陈翔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退出了那间冰冷的办公室。厚重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和那个更加令人窒息的女人。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总裁私人助理的头衔像一道金光,砸得他晕头转向,也引来了无数探究、嫉妒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但只有陈翔自己知道,这份“殊荣”意味着什么。
他的新工作内容琐碎到令人发指,且无一例外,都需要他维持着一种卑微的姿态。
林秋月似乎热衷于为他设计各种需要“低头”和“弯腰”的指令。
她会漫不经心地将签字笔弹到地毯的另一头,看着他快步走去,深深弯下腰,甚至需要单膝跪地才能从沙发底下够出来。
她会在他呈上文件时,故意拖延几秒再接,让他的手臂和上半身始终保持一个恭敬前倾的弧度。
她要求他为她试咖啡的温度,必须是跪在一旁,双手捧着杯垫,她只需微微俯身就能就着他的手啜饮一口。而她尖细的鞋跟,有时会无意般地,轻轻点在他身旁的地面上,那清脆的声响,每一次都像敲在他的脊椎上,迫使他的头垂得更低。
他甚至需要跪在地上,为她调整新高跟鞋的绊扣。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丝袜下微凉的皮肤,他烫着一样想缩回手,却被她一句冰冷的“没扣好”定在原地。他屏住呼吸,手抖得厉害,鼻尖沁出细密的汗,全部感官似乎都集中在那一点触碰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足踝纤细的骨骼和肌肤细腻的纹理。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气,混合着新皮鞋的皮革味,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缠裹其中。
他像一只被精心操控的提线木偶,每一个动作都在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她似乎能从他的卑微和顺从里,汲取某种奇异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