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大爷突然说，他把扑克牌收起来，放进兜里，拿起拐杖，转身朝门口走。
我赶紧站直，目送他出门。
他的背影很慢，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一步步走出店门，走进漆黑的巷子。
我没敢转身，没敢低头，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再也看不见。
确认他走了，我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拿起他送的那颗糖，放在手里看——暗红色的，表面很光滑，没有任何纹路，闻起来没什么味道。
我没敢吃，把它放进了柜台的抽屉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再没人来。
凌晨四点，挂钟敲响了四下，我赶紧站起来，开始擦柜台。
从左到右，擦了三遍，每一遍都擦得很仔细，生怕反着擦会违反规则。
擦完柜台，我拿起钥匙去锁门。
先敲三下门，“咚，咚，咚”，然后拧钥匙，锁好后再敲三下，说“明天见”。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巷子里，还是显得很清晰。
走出杂货店，天已经蒙蒙亮了。
红巷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扫地。
我掏出手机，还是没信号，只好快步走出巷子，到了主路上，才有了信号。
朋友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问我昨晚怎么样。
我想了想，没敢说守则的事，只说“还行，挺轻松的”。
回到出租屋，我倒头就睡。
梦里，我又看到了那个大爷，他拿着扑克牌，让我抽牌，我抽到了一张大王，刚想说“好牌”，却发现他的脸突然清晰了——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咧开的嘴，嘴里全是尖牙，他笑着说：“你抽错了，该惩罚你了……”
我猛地惊醒，浑身是汗。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我坐起来，摸了摸口袋里的守则，那张纸还在，皱巴巴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犹豫了——还要去吗？
昨晚的经历已经够吓人了，万一今晚出点什么事……但一想到房租，还有那八千块的月薪，我又咬了咬牙。
再忍忍，等赚够了房租，就辞职。
3 规则破局
晚上十点，我准时到了杂货店。
老太太没再来，只有店里的灯亮着，像在等我。
我走进店里，把应急灯放好，又检查了一遍货柜——左手边第三个货柜里的“糖”，还剩不少，和昨晚一样。
十点五十，穿黑衣服的女人又来了。
还是要一颗“糖”，拿了就走，没说话，也没付钱。
我已经习惯了，没再多想。
凌晨一点，拐杖的声音准时传来。笃，笃，笃。
我深吸一口气，等大爷走进来，笑着说：“大爷，进来玩啊！”
和昨晚一样，他走到柜台前，拿出扑克牌，让我抽牌。
我抽了一张，说“好牌！”，他又送了我一颗糖。
然后他自己抽牌，问“我玩得好吗”，我回答“您玩得最好，没人比您强”。
一切都和昨晚一模一样，直到一点二十分。
那时，他刚抽完一张牌，问完“我玩得好吗”，我正准备回答，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猫叫——很凄厉，像被踩住了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