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应付他妈时不时的催泪电话。
好在半年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我成了谢氏最大的股东,手里握着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也终于,彻底闲下来了。
然后,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孤独感,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我开始失眠,厌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苏苏看不下去了,生拉硬拽把我拖去了本市最烧金子的男模会所——“迷境”。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年轻男孩们个个盘靓条顺,嘴甜得像抹了蜜,围着我叫姐姐。
我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胃里烧得厉害,心里却还是空的。
看谁,都像是隔着一层雾。
直到我喝得头重脚轻,想去洗手间吐一场,却晕乎乎地走错了包厢。
包厢里很安静,没开主灯,只有壁灯晕开一片暧昧昏黄。几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似乎在谈事,气氛不像外面那么喧闹。
我扶着门框,找苏苏,不经意间实现定格在正对着门口的那个男人身上。
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
那张脸……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而抿紧的唇,甚至连下颌线那抹冷硬的弧度都……
我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踉跄着走过去,完全无视了旁边那几个面露错愕的男人,直直地站定在他面前。
手指不听使唤地抬起来,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
“你……”我打了个酒嗝,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你长得……好像我那个……早死的死鬼老公啊……”
包厢里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旁边的男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想开口呵斥。
却被我盯着的那个男人抬手阻止了。
他微微向后靠进沙发背,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那张本就无可挑剔的脸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危险。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敲在我的耳膜上,痒痒的,“有多像?”
这声音……也像。像得要命。
我凑近他,仔细地看。
“一模一样……”我痴痴地笑,像个女流氓,“啧,可惜了……埋土里了……我没睡到……”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手腕却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轻轻攥住。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我的手指,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女士,你喝多了。”他说,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没喝多!”我甩开他的手,有点恼,借着酒劲开始胡言乱语,“你在这儿……上班?多少钱一晚上?不对,多少钱一个月?跟着我……比在这儿有前途……”
我豪气干云地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胸脯:“我……我刚死了老公……有的是钱!”
旁边传来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咳嗽声,像是被口水呛到了。
他却笑了。眼底像落进了细碎的星光,亮得惊人,那笑意却未及眼底。
他忽然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我不得不仰头看他,脖子酸酸的。
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到我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的呢喃,却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