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母后轻咳才回过神。
"听闻公主擅箭术?"他突然凑近,
袖中飘出甜腻的龙涎香。
我盯着他腰间镶宝石的匕首,
刀鞘上刻着献俘图。
侍女添酒时塞来张字条。
纸角沾着厨房的油渍,
上面潦草画着城外驻军布防图。
本该驻守西郊的玄甲军,
全部调往了北城门。
宴会进行到献舞环节,
我借口更衣溜了出来。
回廊拐角处,
老丞相的白胡子从假山后一闪而过。
他官靴上沾着新鲜的泥,
像是刚从城外回来。
雪枭撞进窗户时,
我正在拆发髻。
它这次飞得歪歪斜斜,
左翅羽毛缺了一撮。
我掰开它的喙喂水,
在羽毛深处摸到块冰凉的金属。
半块虎符。
缺口处的锯齿还带着新鲜划痕。
我翻出妆奁里的胭脂盒,
盒底藏着另半块——去年上元节萧明昭塞给我的,
说是"借公主的妆奁存个物件"。
铜符相扣的瞬间,
远处传来号角声。
我提着裙摆冲出去,
赤脚踏过七重宫阶。
御书房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
父皇的轮廓在剧烈颤抖。
"......擅调边军......"
我贴在门缝上,
听见铠甲碰撞的声响。
有液体滴落在地砖上,
发出黏稠的"嗒"声。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我踉跄着扑进去,
迎面撞上浓重的血腥气。
萧明昭单膝跪在阶下,
银甲裂了三道口子。
他左手托着个黑布包裹,
暗红色液体正从缝隙里渗出。
右肩的箭伤只用布条草草缠着,
血渍已经发褐。
"臣,求娶公主。"
他抬头时,
额角的血滑进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