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就像在看两个与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片哗然和沈听蓝撕心裂肺的哭喊,拖着依旧在渗血的伤躯,一步一步,朝着演武场外走去。每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脚印。
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我眼底分毫。
身后,是沈听蓝崩溃的哭喊和王亦深故作焦急的安抚声,还有无数道或震惊、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从今往后,这偌大的宗门,这纷扰的红尘,这曾经让我倾尽一切去守护的人……
都与我陆野,再无瓜葛。
5 夜半哭诉
栖霞峰顶的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凛冽,吹在脸上,刀割一般。
我回到那个简陋的、除了丹炉和药草几乎别无长物的石屋。肩头的伤口依旧麻木地刺痛着,毒影针的阴寒之气还在顽固地侵蚀着经脉,但比起心口那片彻底死寂的荒芜,这点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点灯。月光从狭小的窗口斜斜照入,在地上投下一片冰冷的清辉。我沉默地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开始处理肩头的伤。清瘴散洒在伤口上,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生肌膏清凉的药力缓缓渗透。动作机械而精准,仿佛在处理别人的伤口。
腰间的同心铃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绳结。那里曾经承载着多少温存和期许,如今就剩下多少空洞和冰冷。
“陆野!陆野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
沈听蓝带着哭腔的喊声和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她追来了。
我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拍门声越来越响,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
“陆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求你了!那毒影针……”
“听蓝!你冷静点!”王亦深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焦急和恰到好处的担忧,“陆师弟他……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这样子只会刺激他!我们先回去,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好吗?你的手都拍红了……”
“你走开!”沈听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抗拒,似乎推开了王亦深,“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陆野他才会……才会……”
“听蓝!你怎么能这么说?”王亦深的声音充满了“受伤”和“难以置信”,“我都是为了你好啊!陆师弟他性格偏执,眼里只有他的丹道,根本不懂得珍惜你!你看他今天,竟然当众捏碎同心铃,让你如此难堪!他可有半分顾及你的感受?他……”
“闭嘴!王亦深你给我闭嘴!”沈听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的哭音,“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啊!”
门外似乎传来拉扯和争执的声音,最终,王亦深带着一声无奈的叹息离开了,脚步声远去。
拍门声停了下来。只剩下沈听蓝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野……”她的声音贴着门板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卑微的祈求,“我知道……我知道你听得见……我错了……我